栗公公在沈大将军府确认过罗云意的身份之后并没有立即离开直州,而是选择留了下来,因为他听说后天便是沈天赐一双儿女的抓周礼,而抓周礼过后罗云意就会和叶染修他们一起离开直州回京城。
当然,他还听说罗云意在直州的这段时间不但正在帮助此地百姓改善土质,而且还拿出了一种高产甜菜种子教给直州的司农官,这种甜菜种子亩产量可是万斤以上,他得去田庄看看。
还有就是罗云意酿的高麦美酒,他也很想尝一尝。
到了抓周礼这天,沈大将军府门庭若市,车水马龙,宾客众多,甚是热闹。
俊哥儿和英姐儿两个奶娃被打扮得犹如招财童子一般喜庆可爱,女宾客们围着两个小人儿是一通夸赞。
直州在大禹朝很偏僻的西南之地,与京城遍地达官贵人和覃州富庶繁华根本没法比,城内即便是有名望的人家可能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大人物。
但这一次可不同,宾客们来之前就打听清楚了,说是这一次来参加沈大将军一双儿女抓周礼的不但有当朝显赫的梁王爷和北疆主帅罗勇霆,还有另外两位罗家公子,当然也少不了忠信候夫妇和彭世子,而且连皇帝身边最得力的公公都亲自来了。
因此,来的人竟比想象的还要多,好在沈大将军府也足够大,待客的宴席也准备的充分,倒不怕饿着来的客人。
其间两个孩子抓周时,俊哥儿抓了算盘和弓箭,而英姐儿一双小手竟抓起了一对鎏金小锤,众人都夸他们有乃父乃母之风范,将来必有大成就。
罗云意虽然之前送了两个孩子见面礼,但总觉得礼物太轻,想着今年乃是戌狗之年,空间里正备有一套十二个形态各异、憨态可掬的小琉璃狗,拿来送给俊哥儿和英姐儿正合适。
叶染修、罗勇霆、罗勇瑄夫妇和罗勇峰甚至栗公公都为两个孩子准备了礼物,叶染修准备的是一对儿雕刻而成的珍贵玉佩,罗勇霆直接送了两块长命金锁,罗勇瑄夫妇送了自己准备的礼物还把陈老夫人特意在寺庙中为两个孩子求的平安符拿了来,罗勇峰送的更直接,一人一小箱的银子,栗公公则是送了两个孩子一人一个小玉老虎。
当天晚上,罗思雪和沈天赐夫妇看着一桌子的宝贝是又喜又忧,喜得是自己的两个孩子能得这么多人的祝福和宠爱,忧得是罗云意送的礼被罗勇峰和彭钊当众说笑着打开,惊得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如此珍贵异常的明黄色琉璃狗而且是十二个竟全都拿来送给两个刚满一岁的孩子,这送礼之人也太舍得了吧。
“夫君,这可怎么办?意姐儿送两个孩子的见面礼就已经是无价之宝,现在又送了这样十二个琉璃狗,四哥他们也都看见了,这要是回到京城意姐儿会不会难做?”罗思雪担心的是罗家兄弟姐妹现在也不少,而且除了罗勇峰和罗云意都已经成家有孩子,罗云意送了俊哥儿和英姐儿见面礼,那么其他孩子势必也是要送的,无论送的是轻还是重,似乎都是一种负担。
“雪儿,你不用担心,云意妹妹不是那种没有章法和主意的人,既然她出手送俊哥儿和英姐儿如此重礼,就一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我相信到了京城她会做得更好。再说,她是你们的妹妹,是孩子们的姑姑和姨母,这些东西不过是身外物,你不看重,你的哥哥姐姐们也不会看重,我相信你的嫂子们还有我们这些做女婿的也不会介意的。”罗思雪别看性格直爽大大咧咧的,有时候想事情也会想的心思过重,沈天赐倒觉得罗家其他人更在意的是罗云意自己过得好不好,哪怕她身无分文只要回到罗家依然是最受宠的那个。
而与此同时,罗云意房间内,叶染修还没有离开,好在今天也没有罗勇霆等人来打扰,两个人倒是可以安静地说一会儿话、下一盘棋。
“意儿今天送那一套琉璃宝物给两个孩子是故意的吧?”一壶热茶一盘棋,两个人见面之后这还是头一次对弈。
“哪里就故意了,我是想着两个孩子都是戌狗年出生的,手里正好有一套琉璃小狗便拿来送给他们,是你们把琉璃和玻璃之物都看得太过贵重了。”罗云意在现代的那一年可是把各种情况都预想到了,所以往空间里准备的东西也是千奇百怪什么都有,并且每一种都准备了很多份儿。
“不贵重吗?”叶染修抬眼深深地看了看罗云意,怎么听她的意思,无论是琉璃还是玻璃似普通的不值一提呢!
“如果我说我自己就会烧制,你想要多少玻璃之物和琉璃之物,我都能烧制出来,你信吗?”罗云意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笑道。
“我信!”叶染修毫不怀疑地表示,他在几年前就有种感觉,罗云意的那位沧游子师父绝对不是普通人,而她口里的那位师叔想必本事更大。
“信我就对了!我只是暂时不想琉璃和玻璃变成太普遍的东西,‘物以稀为贵’,没银子的时候就拿这些东西去京城、覃州那样的繁华都城逛一圈,我就不愁没银子花了!”罗云意开着玩笑说道。
未来某一天她肯定是要将玻璃和琉璃的烧制工艺传授出来的,比起纸糊的窗户她更喜欢透明的玻璃窗户,尤其是落地窗。
“你现在也不用发愁没银子花!”叶染修笑着落下一子,然后掏出一把铁钥匙放在罗云意的面前,“这是梁王府的库房钥匙,这几年来你在京城的那几间铺子可挣了不少,它们本就是你的东西,我只是暂时替你保管,现在你人回来了,应该物归原主。”
“你怎么能说铺子都是我的,那里面可有老梁王妃的嫁妆铺子,我只是暂时替你和老祖宗保管罢了,更何况这六年来我也没管过,于情于理这把钥匙都不应该给我。”罗云意看着那把钥匙又看看叶染修笑着说道。
“你我还需要分那么清吗!梁王府都是太爷爷的,太爷爷都给了我,我的都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之前我就说过‘思卿需之,倾吾所有’,只要是你需要的,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倾尽全力为你办到。”叶染修在罗云意的面前话不自然便多了起来,说起情话来更是信手拈来一般,罗云意看着他双眼都要持续冒小红心了,这男人撩起姑娘来也太得吾心了吧。
且不管她是不是需要那些金银珠宝、房产田产的,单说叶染修“倾吾所有”这一行为就足够令人感动,她不是爱财之人,也不需要她未来的丈夫富可敌国或者权倾天下,她只想做他心尖上唯一的那个小女人,可以全心全意地依赖他和相信他。
“这话可是你说的,我记住了,以后你要是做不到,我可就——哼哼!”罗云意坏笑地威胁道。
叶染修只是看着罗云意笑笑,并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神坚定真诚,让人丝毫不怀疑他说过的话。
罗云意又利用两天的时间教了葛大人一些关于西南土质改善的方法和甜菜的管理以及种子保存方法,然后便打算和叶染修、罗勇瑄、罗勇霆他们一起回京了。
“真的不能再多留两天吗?”罗思雪很是舍不得地拉着罗云意的手。
“四姐,爷爷奶奶和爹娘他们都已经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我要是再不启程回京,估计他们又要着急了,你放心以后有时间我还会来直州看你们的!”罗云意安慰她道。
“云意妹妹,你放心回京吧,直州这边不用担心,有我呢!”沈宝儿今日也来送行,她和忠信候还要过一段时间回京,从京城出来这么久,现在的忠信候府也快不成样子了,他们夫妻得回去整整家风。
“劳烦沈家姐姐多用心了!”直州这边有沈宝儿在罗云意便不会担心罗思雪会受人欺负。
众人依依不舍分别之后,罗云意和叶染修他们一人一骑快马离了直州城,而栗公公则是赶着马车被远远甩在了后面。
快马急行几日之后罗云意一行人便到了瑸州城外,而此时瑸州已经连降几日的暴雨,城中积水极其严重,甚至有百姓划船而过,受灾被淹的百姓都逃到了城外,但却没有离城太远。
瑸州是罗家的祖籍之地,在瑸州光临县还有罗家的一处祖宅,这一次罗勇瑄来直州除了要见罗云意和参加罗思雪孩子的抓周礼外,还有就是遵从罗良承的意思找到族内之人修葺一下祖宅。
“瑸州城内现在积水严重,咱们根本进不去,还是先找地方避避雨吧!”罗勇瑄看到瑸州城内的情况已经皱起了眉头,现在的瑸州城和水城差不多,只能出不能进,这一次涝灾如此严重,想必又死了不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