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当年那两个无论什么都可以争锋相对的同桌。
可是陆胜男并没有什么时间来怅然,当宋煜然担忧的立在车门旁摇醒她说到了的时候,她觉得有些抬不起手来。
“你没事吧?”宋煜然黑色的眼睛里写满担忧。
陆胜男虚弱的笑了笑:“没事,大概是今晚喝的酒后劲大了些。”
说着就伸手想要解开安全带,却没有力气,试了两次都没有成功。
冰凉的手忽然就覆上了她的额头,凉意让她灼烧的头疼减缓了不少,她不自觉地向那阵凉意靠了靠。
“我靠,陆胜男你要死啊?!”
她听见宋煜然气急败坏的声音,就好似高中时她每每惹他生气那般。
“给我老实坐着,别动!”他弯腰探头进入车内,确认了安全带系好后又重重地关好车门。
“宋煜然,我没事。”陆胜男低声说,气若游丝。
“你给我闭嘴!”宋煜然暴躁地低吼一声,“那么烫,还说没事?逞强也不分时候!”
陆胜男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喃喃地说:“我为什么没觉得烫……”
宋煜然正开着车,闻言偏过头瞪了她一眼,然后又伸出手来覆在她手上,烫得惊心。他迅速的抽回手,车速明显加快了不少,脸色阴沉得吓人。
“我们去哪里?”陆胜男想,她大概是真的生病了,天旋地转的感觉让她想吐。
“医院!”
“不用了,去药店拿点儿药……”
“陆胜男!”宋煜然忽然吼了她的名字,“我说了算!”
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他在生气的时候吼她名字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恶劣。
陆胜男抿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力气和他分辨。晕车般的不适让她情不自禁的摇下了车窗。
“宋煜然,我晕车!”陆胜男见宋煜然又有发怒的前兆,赶紧开口,“一会儿就好。”
宋煜然菲薄的唇紧闭,眼神如刀。
陆胜男靠着车壁,挨着窗,微凉的细雨和凉风一起飘进车窗内,顿时觉得胃里好受不少。
她闭着眼,不再说话。
可是,江景白伸手揉乱陈默一头黑发和陈默甘之如饴的模样却在她眼前来回晃荡。
像是无法拔除的一柄钝刀,没有深可见骨的凄厉,却是不见血的疼痛,一点点地侵蚀她的内心。
铺天盖地的睡意来袭,她动了动越来越烫的身体,靠着车座渐渐睡去。
宋煜然拉开车门的时候陆胜男醒了。
即使是深夜,医院门诊部的红十字标志依旧醒目。
“下车!”宋煜然有些焦躁,语气不太好。
陆胜男虚弱的笑了下,解开安全带,可是刚起身就觉得世界都在旋转,扶着车门才勉强站稳。
六月底了,江城的雨季又要来临。淅沥沥的小雨依旧连绵不绝,落在脸上泛着凉。
宋煜然皱着眉头看她:“还能走吗?”
陆胜男抬腿走了两步,想要证明给宋煜然看她没有那么弱不禁风,身体却不听使唤,脚下的地板在她眼里都变得蜿蜒起来。她的身体晃了晃,宋煜然眼疾手快地伸手及时扶住了她。
“我没事……”
宋煜然恶狠狠地瞪了她两眼:“陆胜男,生病又不丢人!”
陆胜男撇嘴,想要笑,又听见宋煜然寒凉的声音:“以后不要在我面前笑得那么违心。”
陆胜男有些怔忪,大学毕业后她似乎经常笑,笑着笑着就成了习惯。见人三分笑,逢人三分让,这些年她向来如此。所有的棱角都在她毕业后被打磨得圆滑,清冷的性格已向生活妥协,说不上长袖善舞,至少她也学会了委婉圆滑。
多久没听别人说过,她的笑容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