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远转身盯着胡十一说道:“十一,你做事一向谨慎,今天怎么这么反常?你要是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让你去做这个法事的。”
胡十一耐心的劝慰道:“哥,我们刚才不是都说明白了吗,你不是也不希望我活在不确定的环境里吗?哥,如果我们还想像以前那样好好的在一起,一起去无人区保护藏羚羊,你就应该支持我把这件事了结,否则,别说进无人区了,恐怕我接连的晕倒,不仅会误事,更会搞得你神经紧张,那你说到那个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常远被胡十一问得答不上来,是啊,如果胡十一不断的晕倒,那也是常远所不能接受的。
胡十一见常远不说话,知道他心里也有些松动,便继续说道:“哥,你就别担心了,虚云大师和强巴大师佛法高深,修为深厚,又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不会有事的。”
常远看看胡十一,又看看虚云喇嘛和强巴喇嘛,还是不放心的说道:“十一,我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怎么就安定不下来呢?大师,这会不会是什么不好的预兆啊?”
虚云喇嘛说道:“施主,关心则乱,施主和胡施主兄弟情深,这样的心情是很正常的。”
强巴喇嘛也说道:“施主不必多虑,吉人自有天相,时辰已经差不多了,我们去经堂吧。”
常远见事已至此,胡十一又态度坚决,也不便再说什么,只好跟在了胡十一的身后,走出了禅房。
刚走几步,常远突然拉住胡十一问道:“十一,你不是说加央处长会来吗?怎么现在还不见人呢?难道不用等他吗?”
胡十一说道:“加央处长或许是有事给绊住了吧,时辰要紧,我们还是听大师安排吧。”
胡十一说完又紧跟着虚云喇嘛和强巴喇嘛的后面走了过去,常远追上去说道:“十一,要不再等等加央处长吧。”
胡十一笑笑说道:“哥,你今天这个样子,搞得我都紧张了,你还说我,这也不是你的性格啊,你什么时候变得婆婆妈妈的了?”
常远着急的说道:“不是我婆婆妈妈的,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玉环问起来,我可怎么交代啊?”
胡十一说道:“哥,不会有这样的事情的,走吧,虚云大师和强巴大师都走远了,我们也快去吧,别让人家久等了。”
常远虽然心里还有一万个不愿意,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胡十一的态度又这么坚决,常远只好跟着走了过去,这时候常远多希望自己手里有一部手机啊,他现在真后悔沈玉环说给他一个手机的时候他不要,他认为没用,即使那姿通了手机信号,但进到无人区一样没有用,所以便拒绝了,可他哪里知道,沈玉环他们刚走,胡十一就来这么一出,常远现在后悔极了,如果现在有手机,就可以马上给沈玉环打电话,也许只有沈玉环的话,能阻止胡十一的冒险。
可事已至此,后悔也没有用了,常远只有暗自骂自己。
当常远走到经堂门口,看见加央平措已经站在了经堂前,和虚云喇嘛说着什么。
常远快步走上去说道:“加央处长,你可来了,我正在着急呢。”
加央平措笑着说道:“我答应过十一的,当然要来,你着急什么呢?常远啊,这事在我们藏人看来,是很平常的事,你大可不必这么紧张。”
常远说道:“加央处长,你是不知道,本来我是不紧张的,可十一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搞得我不紧张都不行啊。”
加央平措说道:“十一也是没有经历过,所以才会这样,可以理解,没事的,你放心。”
常远说道:“加央处长,听你这么说,我心里踏实多了。”
于是加央平措带着常远,一起走进了经堂。
经堂里,胡十一已经躺在了经堂中央的一块垫子上,而胡十一的四周,坐满了僧人,一层一层的,像是什么阵势,可常远看不出来,加央平措拉拉常远,两人悄悄走到一旁的角落里,安静的坐了下来。
一声悠长的钵盂声响起,经堂里的僧人开始了诵经,诵经的声音一起,经堂里立刻有了庄严肃穆的感觉,常远本来还想问加央平措什么,但在这种气氛下,他也说不出话来。
胡十一睁眼看着经堂的顶上,心里异常的平静,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是得过这一关的,自己依附在别人的身体里,虽非自己有意为之,但事实上,自己是得到了实惠和好处的,俗话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胡十一也深知这个道理,所以,今天无论什么结果,胡十一都决定欣然接受。
在僧人的诵经声中,胡十一的眼皮越来越重,慢慢的,他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僧人的诵经声一刻也没有停,诵经声在大殿里久久的回响……
胡十一在僧人的诵经声中,仿佛抽离了出来,飘出了殿外……
胡十一又来到了那个曾经在梦境中出现过的圣湖,天依旧那么碧蓝如洗,湖水清澈如镜,倒映着蓝天,把湖水也染成了碧蓝色,蓝得让人心悸,远处的雪山倒映在蓝色的湖面上,显得更加的圣洁。
胡十一被眼前的美景彻底迷住了,他对着湖面,大喊了一声:“哦……”
湖面和湖畔都空无一人,胡十一的声音传得很远很远……
胡十一在湖边信步走着,仿佛忘记了自己的烦心事,更仿佛他根本不是来解决什么问题的,而就是来游山玩水,看美景的。
走了一会儿,胡十一发现在前面的湖边,有两个人,一个人穿着袈裟,另一个人则跪在他的面前。
胡十一加快脚步,朝着那两个人跑了过去。
胡十一走进一看,穿着袈裟的高僧,正是那天在梦境里向自己招手的人,也是那天在大昭寺看到的佛像的样子。
胡十一连忙跪下说道:“佛祖,弟子贪恋美景,来迟了,佛祖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