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机时刻,宝财也不啰嗦,他点了点头,跑到老尸面前,手里拿着青铜刀,颤抖着挑衅道:“丑八怪,来啊,来啊……”
我瞧着他的动作,差点泪奔,因为他那样子特别像老鹰捉小鸡里面的母鸡妈妈,庆幸的是他滑稽的动作和叫嚣方式吸引了老尸的注意,他打量着宝财,眼神渐渐变得凶恶。
许是找到了第二个下手对象,老尸伸出左手要往陈醰头上按,我心一凛,这是要拧断老醰的脖子啊。
一时间,热血直冲头顶,带着一股愤恨,我举起枪,喊道:“财迷兄,躲开!”
宝财是个精人,得了指令,他一溜烟跑得没影,现在这直线距离,只剩下我和老尸,还有半跪在地上的陈醰,这会儿哥们的生与死就在我的手上,我紧张得浑身冒汗,嘴里不断重复着:“冷静……冷静……封流……必须要冷静……”我吞了口唾沫,控制住颤抖的手,最后一颗子弹飞射而出,它不偏不倚地射中了老尸的头部,一瞬间血花带着碎肉四溅,老尸倒地,我放下枪,愣愣道:“成了……我竟然成了……”
我松了口气,肩膀上的压力瞬间耷拉下来。正要去扶倒在地上的老醰,背后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宝财扯着嗓门,惊叫道:“公子爷……小……啊……”话还未说完,他被身后的尸茧抓住了,我弯着腰,自顾不暇,但又不想看宝财因此受伤,电光火石间,一把青铜剑飞射而出,它准确无误地刺穿了宝财身后的尸茧。
我惊得无法言语,暗想:果然是传说中的张半仙啊,下手不带一丝犹豫,要换做我,这剑不知道射哪里去了!
看着宝财脱险,我吁了口气,这会儿正想咬牙挺直身体,突闻身后有什么怪异的声响,我回身,只看一具尸体已经完全挣脱了缠着的布条,露出了青灰色的身躯。他是一具新的尸体,身上有部分的衣衫,腰间还有根布腰带,腰带上还挂着一块木牌,木牌上赫然写着“王羽”二字!
“王羽!“我大惊,这是我恩公的二儿子啊,他竟然……竟然也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我的注意力全部放在王羽身上时,他带血的手突然朝着我的胸口而来。一时间我没法子躲,踉跄就往后倒,而我没有注意到,此时在我身后也站着一具尸茧,那尸茧腰间也有块木牌,这种木牌我进古墓的时候,老祖宗让初八给我们每人做了一块,说是古墓凶险,万一死得凄惨,也不会落个无名尸的下场。看到他们身上证明自己身份的牌子,我意识到这是葛云所带领的倒斗队伍。
能完成自己的诺言,找到王羽的尸骨是要紧的事情,可现在这情况,我差不多也得留在这里了。正当我被两具新鲜的尸茧围攻时,一条白色的身影飞身而出,他替我挡住了王羽的手爪。而在我的身后,宝财一把挂到了尸茧身上,嘴里还嚷着:“公子爷,我刘宝财今天为了你,也是拼了!”
我瞧着宝财的模样,感谢中又有点哭笑不得,我道:“财迷兄,你这个猴子挂尸的方法也真是没谁了。
就在我说话之际,小道士一把将王羽的尸体扳了过来,王羽的尸体在半空乱抓,我正欲替其求情,小道士不带任何感情的将青铜剑刺入了王羽的死门,然后放开他,看着我道:“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他是一个死人……”
事已至此,我点了点头,听到地面上老醰痛苦呻yin着,我立马跑到他身边,他看是我,沉着嗓子道:“流子,我不行了,我浑身都在疼,血管……血管好像要爆裂开了。”
我听闻老醰这一说,顿时惊惶无比,心想着:他被掐中了肩膀,掐得很深,但是为何血管要爆裂了。这一想,我才注意道他的面颊呈现一种酱紫色,整个人都在抽搐。
从小到大,我从没见过他这样,这下难免心慌,就在这时候,苗族巫女走到我身边,她看了老醰的面色,然后笃定对我说道:“他中毒了。”
“中毒?”我疑惑看着他,突然记起他和我老祖宗中的竹简毒,这下心里暗骂:靠,该死的毒,还有该死的楚国巫女,她太奇怪了,既然想要和琴师合葬,就不该给自己的墓设那么多危险的东西,现在可好,搬运工来了,但被毒折磨的不成样了!这样一想,我脑子转了个弯,忙问苗族丫头道:“你知道他中的是什么毒吗?”
苗族丫头点了点头道:“他的毒是由毒花的种子提炼而出,不会毙命,但会痛苦万分。”
“可有解药?”我边说着,边从身上撕咬下一块布条给陈醰止血,这会儿他疼得紧,抓得我腕子都积起了淤青。
巫女抱歉地摇了摇头,随后道:“只要出了这里,我就可以帮他制解药……”
“出去……”我看着敞开的青铜门,随后道:“那我们走……”看着老醰痛苦的样子,我打算把所有事情放一边。我将他搀起来,巫女跟着我起身,我问她这个毒多久发一次,她说不一定,但是每次发的时间足有一个时辰,也就是我们现代的两小时。
两小时不算长,但对于陈醰来说却是难熬的,而且现在这情况,两个小时我们未必能出去。我心里着急得狠,而就在这种危急关头,只听得吱呀一声,我身后的青铜门竟然无端合上了。
“不!”宝财连滚带爬的躲开一具尸茧的攻击,看到唯一的出路被封,他的绝望可想而知。
我呆呆看着突如其来的状况,心里苦闷无比。门合上了,它将我们困在这不大不小的空间,让我们死斗,如果我们在死斗中胜利了,而找不到出去的办法,还会有很多种死法等着我们,比如饿死、闷死、抑郁死。
我无语地扶着老醰,这会儿,巫女闭上眼,似乎在想什么,我正觉得奇怪,她突然开眼对我道:“封公子,你信不信我?”
这个问题问得突兀,我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她看着我的反应,淡淡笑了笑,随后道:“我有出去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