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答案,我整个僵直的身体瞬间松了下来。
宝财吐了口气,在小道士边上说:“什么!这是石人俑?我去,那做得也太逼真了吧,我还以为是啥厉害的东西站在那里,吓死人了。”
“还别说,指不定石层的里面封着一个活人。”陈醰在旁补了一句。
我心说这两人没完了,却听“咯噔噔”的一声,像是那种陈旧齿轮转动的声音。
一瞬间,我们脸上刚刚放下的轻松,又蒙上了无限的惶恐。我不安地将火机探到初八身前,只瞧着他脚踩着的地方略微凹陷。他望着我们,做了一张倒霉的苦脸,与此同时,他身后的石人俑突然动了,那把斧子朝着他的头急急而下!
“八爷,小心!”我本能叫出声,但是斧子下来得毫不留情,我已感受到初八马上要被一分为二了。我闭上眼,不忍再看,却听得兵器相交的声音,我愣了一下,随即睁开双眼,只看初八不知何时反身,举着呈剪刀状的双刀,龇牙架着斧子。
见此情景,宝财激动喊道:“八爷!”
然而初八在不断被往下压,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流子,火机!”情况危急,陈醰喊着,从身上快速解下衣衫,丢在地上。我会意,立马伏下身将他的衣服点燃,火光能维持的时间不久,但只要能看到,就知道接下来怎么做。
初八这时正憋着气,青筋都凸了出来。小道士见此飞身相助,提腿猛地踹开石人俑。初八一下子得了自在,举刀反砍,嘴里念着:“削你的皮,砍你的肉,顶你的贼孙子肺!”说完,他收刀回身,潇洒站在原地,不过几秒,就看那石人俑被分成了几段,他举着斧子的手落地,发出铛一声。
我看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连见过大阵仗的陈醰也是惊讶不已,嘴里不由自主地称赞道:“太牛了……”
我惊愕地走到初八身边,留神看着地上的图纹,怕是一不小心就踩上了机关,触动了要命的石人俑。
此时陈醰挑了一根假的长条形木制镇墓兽,初八割下了袖子,然后将它缠在木头上,洒了点浓度高的酒,制成了一个简易火把。
火光照亮空间后,老醰蹲下身,瞧着石人俑的构造,这一看,他皱着眉头,心惊不已:“靠,还真被我说对了,这特娘是活人俑!”
他这一说,我走近细看,发现石人俑掉在地上的头颅,外面的石层已在刚才砸碎了一点,如今依稀可见露出来的黑撮撮的头发。陈醰胆大,他将火把递给蓝鹊溪,自己则抱起头颅,将他翻转过来。只瞧着剥落的表皮下,人头的脸已经腐烂,而他的眼眶黑黝黝的,没有眼珠,想来生前被人残忍挖去了双目。
不久之前,我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会觉得恶心,但是经历了几次遇险,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脏变大了,看着这些倒没觉得那么难以接受。
宝财在一旁说我两有病,非得抱个头看,我说:“现在古墓的谜团只解了一半,要有蛛丝马迹,都得细看啊。”
“这古墓的谜团和我们毛线关系,公子爷,咱不是来寻宝的吗,管这些恶心的干嘛。”宝财一脸嫌弃地瞧着陈醰手上的人头,退了一步。
又听“咯嗒嗒”的声音,陈醰的脸在此时瞬间沉了下来。宝财知道自己触到了什么,侧脸望着另一尊石人俑。石人俑举着斧头向他横扫过来,他吓得也不知躲,呆呆站在原地。陈醰见此,不顾后背的重伤,快速将手里的人头砸了过去,那人头正好挡住斧子的攻击,只瞧着它一瞬间被劈成两半。小道士借着这时机,将宝财拉到一边。宝财摔在地上,嘴里呃呃叫着,显然是劫后余生,给吓瘫了。
初八看他脱困,举刀砍掉了石人俑的头颅。我扶起用了大力,单膝跪地的老醰,心说:再这么刺激下去,我的心脏真得给停了。我平了下气,脚无意踢到了石人俑的手,刚才没看仔细,这会儿在这个角度,竟发现石人俑的手上有一种红色的丝。蓝鹊溪看我察觉出了异样,将火把凑近于我,好让我看清楚。
我点头表示感谢,随后掏出蒙古刀,用它翻转石人俑的手,这才发现,他手上全部是这些东西,稀稀落落的,像连接在身上的长头发。
“这是什么?”初八他们也在另外一具石人俑身上发现了问题,只看他被砍了头颅后,躯干并没有倒地,而是向前倾,像是被什么东西吊着。我赶忙走到他身后,再看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后背,包括手臂背面都是红色的丝,这些丝使得他们像那种傀儡一样。
陈醰瞧了,啧啧了几声,说:“真凶残,把活人封在里面,做殉葬俑,还搞那么一出。不过不得不佩服,那么精巧的工作都给做到位了,瞧着这一根根的连接在石层上,得费多少力啊!”正说着,他发现了什么,惊奇道:“特娘的,这些线好像不是连接在石层上的,好像是长在人肉里的,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