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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着那些红丝已呈一个蓄势待发状,急喊道:“老醰,小心后面!”
陈醰的身手虽不如初八敏捷,但也是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他听到我叫唤,立马回身,火把对着红丝,烧得它们“噼里啪啦”作响。
红丝的前端触到火,卷曲收缩,黏合在了一块,瞬间传出一股奇怪的焦味。与此同时,红丝的本体,我们口中的“山太岁”也不做影帝了,它发出狂躁的嘶叫声,显然怒意满满。而坑洞里,它的身躯不断蠕动着,一如涌动的毒蛇,十分悚人。它一动,滔天臭气搅的我头晕眼花,止不住踉跄了一步。
我干呕了几声,身上还留着葛三当时给我准备的驱虫草药,我立马将它捂在鼻子上,只是还没等自己回气,下头的红色大肉块突然从棺椁形的坑洞里涌了出来。令我没想到的是,那大肉块里面顶出一张张嘴巴呈“o“字形的脸孔。那脸孔都还在“山太岁”的肉里面,所以只能看着一片猩红的轮廓,但这轮廓若隐若现,竟比刚才直接涌在外面的尸体还要狰狞。
我心说:尼玛,这玩意的肉可真有张力,都撑到这份上了,还没被顶破?
正在我想时,突然的一张脸隔着红色胶状肉体不断向前撑着。那脸在肉里,双眼深凹,像是骷颅头上紧紧包了块红色有弹性的布料,一时之间,我吓得吸住了气,而它挣扎着已到了我面前,只差一个身位的距离。
死人隔着肉在里面嘶叫着,怨气森森,整得我心脏漏了几拍,还未等我作出反应,陈醰吆喝着冲过来,一手压住肉里的邪性头颅,紧接着一刀就把它砍了。
一瞬间,阴冷的血溅的我满脸都是,我打了个机灵。然而我们只注意被砍掉的头颅,却没发现肉里面伸出来的手。在山精的肉连着那死人的头颅被砍出一个大口子后,里面死人的手突然从口子里伸出来,抱住了我和陈醰,紧紧箍住了我两的手臂。
这一箍,陈醰的刀掉到了地上,现下任凭我两如何挣扎都是脱不开身,反倒是越挣,箍得越紧。
“好……好贪心的妖物,还想吞两!”陈醰和我挤在一处,气都吐不顺畅:“要我死了,非得钻到这‘山太岁’的肚子里面,给它……给它搅一搅,让它……痛不,痛不欲生。”
“这时候你还有心情……心情嘴贫……”我咬着牙,吃力说道。说实话,要那山精里面的手只抓我们其中一个,估计很快就能把我们拖下去。可它两个一起,无疑是放慢了我们被拖下去的速度,这也算命大,让我和陈醰有了喘息的机会,也不至于马上去见阎王。
我本想呼救,可看小道士他们去对付剩余的红丝了,而初八也是自顾不暇,我也在不想这种时候给他们制造麻烦,只得悲哀地和陈醰说道:“老醰,这回可好了,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倒是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去你的……我……我还没追到你家的漂亮妹子,怎么……怎么能被这种东西吞了……”陈醰龇牙咧嘴的抗争着。边说,他还边想方设法来抽我腰间的蒙古刀。只是那“山太岁”机警,在陈醰手掌靠近我的时候,不断收缩。
陈醰痛得不行,只得放弃了抽刀计划,让我跟拔河一样,身子往后仰,拖延点时间。
我照做着,但那肉越收越紧,使得我手臂和两肋生生发疼,好像马上要被捏爆了。而这时候最难受的还是同样被挤压的心脏……此时此刻我的呼吸困难,整个人冒出一种无名的燥热。
现在这山精还被禁锢着,若要它的本体全出来了,估计整个空间都会被碾压而过,剩下一片狼藉。而我和陈醰要被带入下面的夹层,那这棺椁形的坑洞,还真成了我们的墓葬地。
我痛苦挣扎着,血液快冲破头顶,正觉着自己马上要归位时,只瞧着余光之处有一把银晃晃的短刀舞动着朝我和陈醰而来。我的视线已被勒得模糊,两眼也不自觉翻白,并不能看清楚状况,只能听清那人喊着让我们撑住,紧接着我那双快残的手臂忽感一松,随后便瘫软倒地,浑身不住颤抖。只能像一条蠕虫一样,趴在地上,剧烈喘息。
还未等我回魂,就感觉有人吃力拽着我,将我向后拖。我不断尝试着撑开眼皮,撑了几次总算是看清楚了,拖我的人是宝财,从山精软肉里救下我们的是初八。
“醰子,小流子,没事吧?”初八担忧地问我们道。
我无力点了点头,说如果不是命硬,刚才最后一口气也得给那东西给整没了。陈醰也没比我好哪里去,只瞧着他后背的伤口又涌出了不少血,不过他现在满肚子憋屈气,嘴里骂骂咧咧的,势要找那山精拼命。
宝财讥讽他道:“胖大爷,你能不能消停会儿?你这副身躯在我们地方的确是……”宝财微贱的比划了一下,似乎在说“你懂的”,比划完,他继续道:“但你这身板子在‘太岁爷’的地方就是小巫见大巫,我和八爷好不容易拽着你两,你要过去,还得被拖着下去打牙祭……”
“呸,你这贼猴,尽说些不好听的话,回去找你孙大爷去,让他借你点胆色,也好让你早点脱了那猴道,干出一番事业!”说完,陈醰回过头,快速避开红肉涌动的坑洞,从地上捡起刚才丢下的火把,他还顺带拖了石人俑的巨斧,接着快速往回跑,将火把交予我手中
我问他要做什么?他说:“我要端了这山精的巢,让它体会下被本爷爷愤怒之火焚烧的感觉!”
说完他便拽着宝财,让他去捡那些镇墓兽。宝财死活不同意,陈醰说:“离主棺室只有一步之遥了,咱什么也没捞着,你现在不给自己努力努力,以后挨饿的是自己的娃子,你要穷几代?还是给自己的子孙留点家产?”
陈醰这一说,立马见效,宝财跟打了鸡血似的起身。一瞬间我就明白了他要做什么,他是想用漆木做的镇墓兽火烧“山太岁”。要让陈醰烧心爱的冥器,那说明他真是下了狠心。
我们各自分工,初八和小道士身手好,给我们打掩护。而我和蓝鹊溪几人专心捡散落在地上的镇墓兽。
收拢完毕,我们将这些怪面小兽放在陈醰面前,陈醰偏爱这些东西,所以斧子举起来的时候,还是犹豫了一下。可为了性命,最后他还是咬住嘴唇,一个个将它们劈开了。
点火花了不少的时间,可终归还是成了,瞧着火苗在一尊尊镇魔兽上狂蹿,我心想:火真是个好东西……
也不知是邪乎的事情遇到多了,还是什么,在镇墓兽的身躯焚烧起来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它们惨烈的嘶叫声,像是不甘愿就此消失。老醰让我帮着把镇墓兽踢入坑洞里,我点了点头,初八和小道士这时候也退过来帮忙。
一下子一尊尊燃烧起来的镇墓兽落入了夹层里面,山精被火烧着,狂叫着,疯似地蹿动起来。我靠在墙面,听它凄厉叫着,也有点不忍……
老醰道:“流子,有啥可以心软的!精就是精,贼得狠,它不死,就是我们死。你别忘记了,填在它肚子里的人,他们一个个被吸血活吞,死得有多惨?”
听得陈醰说的,我点了点头,不同于瓮棺通道,被人害死后,变成阴毒小鬼的孩子,他们本性单纯、善良,而山精会勾魂摄魄,邪得狠。而且在它嘴里的冤魂,多得无法想象,我这泛滥的同情心,的确有点多余……
随着烟气和震动越来越大,我们意识到这里也是没办法待了,本想着山精的头部能出现在暗门之后,下面定会有直接通往主棺室的道,可眼下的情况根本不容我们下去,而我也的确不想从那条怨气满布的夹层走。
就在大伙焦灼的时候,突听得一阵:“咯嗒嗒”的声音,东边的青铜暗门竟然往上升了。
陈醰惊奇道:“我靠,这是打完一怪,开道门的节奏吗?”
我们茫然地望着,稀奇的是,在门后我见着了一个身穿甲胄,戴着铜铸面具的人。他威武站立着,脚下踩着“山太岁”的另一部分躯体,而他的身后赫然背着怪人的弩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