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著雨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凌厉地从这些人身上扫过,冷冷开口道:“毫无证据的揣测,你们竟然也相信。当日,是皇上亲自下令让小宝儿净身的,你们若是不信,那便是不相信皇上。”
“不错!”皇甫无双坐在龙椅上,眯着眼冷冷道,“这件事,朕知道得清楚,无须再查!”
“皇上!您若是不彻查,老臣便跪在地上不起来!”
“皇上!”
事情闹得越来越大,花著雨这才知悉,自己当日在刑场上将姬凤离刺死后,果然得罪了不少人。这些人,当着别国使臣的面,也不怕扫了南朝颜面,看来是对她恨之入骨了。
皇甫无双冷哼一声,俊脸上一片阴沉,冷笑着吩咐道:“吉祥,你到永棠宫去一趟,传宋昭仪前来见驾。”
花著雨心中思绪疾如电闪,她没想到丹泓侍寝敬事房竟然没记录。一会儿丹泓过来,御医诊脉,发现丹泓确实怀孕,无疑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皇上,宋昭仪已带到。”吉祥尖细的嗓音缓缓响起,将沉思中的花著雨惊醒。
花著雨蓦然回首,看到丹泓一袭素色宫装,随着吉祥缓缓走了过来。她脸上一片犹疑,并不知皇甫无双传她前来到底是何事。她慢慢地跪在了皇甫无双面前,声音清亮地说道:“宋绮罗叩见皇上。”
“宋绮罗,作为康帝的嫔妃,敬事房没有记录你曾经侍寝,可你如今却珠胎暗结,你告诉朕,你腹中孩儿是谁的?”皇甫无双眯眼冷声问道。
丹泓闻言,神色一僵,脸色顿时一片惨白,她跪在地上,神色凄然道:“皇上,绮罗腹中的孩儿确实是康帝的。绮罗做康帝嫔妃时,的确曾蒙圣宠,只是……只是,并非是夜里侍寝,是以敬事房并没有记录。”
底下群臣顿时一片抽气声。并非夜里侍寝,那便是白日宣淫了,想不到康帝竟然也如此风流好色。
“皇上,这女子分明和宝公公情投意合,她的话又如何能信?皇上,这件事要想彻查清楚,请皇上将为宝公公净身的老太监传过来,一问便知。”一众老臣不甘心地说道。
皇甫无双不耐烦地挥挥手,冷然道:“吉祥,你去传葛公公过来。今日,朕就让你们弄个明白。”
花著雨未料到这帮老臣如此不依不饶,定要将她置于死地才肯罢休。她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不过,就算是葛公公来了,也只能说明他并未亲自动手,并不能说明她不是太监。
葛公公很快被带到,见到皇甫无双,慌忙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
“葛公公,你可还记得他?”皇甫无双指着花著雨问道。
葛公公眯着眼瞧了花著雨一会儿,恭敬地说道:“奴才记得,也认得他,他不就是皇上新封的一品内侍总管元宝吗。”
“朕问你,可是你为他净的身?”皇甫无双冷然问道。
葛公公哑声道:“老奴记得,当日老奴并未亲自动手,是宝公公自己动手的。不过,老奴确实看到他衣衫上全是鲜血,并未作假,请皇上明鉴!”
“哦?”皇甫无双有些诧异地挑眉,“这么说,你并未亲自动手?”
“是!”葛公公垂首答道。
“好,朕知道了,你下去吧!”皇甫无双蹙眉冷冷说道,抬眸不经意地扫了花著雨一眼。
花著雨被皇甫无双这一眼看得心头顿时一寒。她心中已然明白,皇甫无双其实已经怀疑自己是假太监了。
葛公公刚刚退下,一众老臣便已群情激愤。
聂远桥朗声道:“皇上,葛公公既然没有亲自动手,那么就有可能作假。不如派人验身。此事一验就明了。”
皇甫无双闻言脸色一沉,面色黑得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天空,咬牙道:“胡闹!此事暂告一段落,朕稍后自会派人查清楚。”
“皇上,此事宜速查!”有人依然不甘心。
“闭嘴!”皇甫无双猛然从座位上站起身来,黑眸一瞪,周身寒意冷然,隐有杀意迸出,“谁若是再提此事,朕要他脑袋!今日是各国使臣来我朝朝拜之日,不是来看戏的。你们都退下去,若哪个不起来,朕就准你一辈子跪在这里!”
众臣见皇甫无双发怒,顿时噤声不语。
皇甫无双回身吩咐禁卫军:“来人,将宝公公和宋昭仪暂时关押到内惩院。”
花著雨原本以为皇甫无双会将她关押到刑部,倒未料到他会将她关押到内惩院。那里比关押姬凤离的刑部大牢要好多了。
正午的日光很盛,众人抬眸瞧着那个一袭杏黄衣衫的小太监渐渐消失在视线之内。其实,谁都明白,不出两日,这个小太监还会出现在宫闱之中。皇甫无双眼下将她关押到内惩院,很明显是缓兵之计。接下来再查,其结果必定是真太监。皇上对他的宠爱维护,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纳兰雪静静地坐在几案前,午后的日光映照在他脸上的面具上,闪耀着寒意凛人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