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吗?
陆曼曼想到一个可能,将手里的吹风筒递了过去,“来吧。”
然后拿起来镜子。
镜子里周严丰神情冷淡,低垂着眼,手里的动作虽然生疏笨拙,但是分在小心轻盈,仿佛怕烫到她,先是用手背试着温度调整好吹风筒的距离,然后才捧起她一捋头发吹起来,因为是卷发,他还很聪明地把卷套到手指上顺着吹。
镜子里猛地撞上她视线,他神情动作瞬间僵硬住了,面色都有些微红。
陆曼曼若无其事地挪开目光,对着镜子撩了撩头发,随口问道,“爸和妈这次打算待多久。”
等了等才听到他说,“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我大哥大嫂那个情况,周秉和芝芝身边都需要有人照看陪伴。”
陆曼曼勾着发丝的手指顿住。
他似有所察,很快道,“周秉和芝芝一个十三岁一个四岁,都在成长关键期,身边不能没有亲人陪伴,我们俩工作都……”
陆曼曼打断道,“好了我懂了,他们身边确实不能没人照顾,爸妈留下是好事。”
周严丰松了一口气。
他手掌大,手指长,还耐心十足,伴随着暖风,长长的手指时不时穿插进头发,恰到好处地揉捏按摩着头皮……有人就是天生十项全能选手,这手法在美容店不用奋斗也得是个特级技师。
陆曼曼等到头发完全吹干,已经舒服的快要睡着了,见头发也被他梳理好了,便有点迷迷糊糊地爬到了床上。
脚底下突然塞进来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听他说,“田阿姨知道你脚冷,给你灌的热水袋。”
热乎乎的确实很舒服。
深秋时候家里还没有暖气,天知道陆曼曼每晚一个人睡觉有多怕冷,她很快把脚伸了上去,然后就陷入了睡眠。
周严丰拉了灯上了床,黑暗里在微弱的月光下注视着让他心之所念的那张雪肤小脸,她睫毛又卷又翘,很迷人很漂亮,眼尾的弧度微微往上挑,让他看到就想起她笑时候一双桃花眼像小狐狸一样眯着的模样,又狡黠又明媚特别勾人。
呼吸浅浅的,睡着的样子特别乖……为什么她性格不能乖一点。
周严丰无数次地琢磨她是怎么一个人,出生在什么样的家庭,什么样的年代,他知道漂亮且家庭优渥的女同志因为娇生惯养和众星捧月总是有些小坏和脾气,但她又不完全是,她是那种很知道能够在谁面前放肆,又在谁面前收敛的人,会算计,会拿捏人心,会权衡利弊审时度势,同时又很功利自我。
对待感情不像是会认真的人。
第一次见到他就将他浑身上下打量了个遍,那种对他身体很感兴趣的眼神,让他回想起来都感到自己像猎物。
撩拨暧昧驾轻就熟,心手相应。
他怎么可能是她看中的第一个男人。
周严丰清楚的知道应该离她远远的,因为就连他都摸不清她什么时候能玩够,什么时候愿意归巢,他会不会是她最后一个男人。
可是他还是沦陷了。
他才知道爱是自由意志的沉沦,因为不管多么冷静克制理智,控制情绪的中枢总要比产生理性的大脑皮层优先,他越是抗拒,越是满脑子都是她,即便没日没夜昏天暗地地投入工作,眼前挥之不去的还是她。
漫长的两个多月里为了免得她更加疏远他厌烦他,死死恪守着不冒犯,不打扰,不让自己出现在她面前的分寸,只有在偶尔一通电话里才能听到她声音的时候,那种被压抑的感情几乎将他吞噬淹没。
他知道这不是一个好的节点,他刚刚心动她就抽身而去,甚至转身没有费一点力气,越是轻描淡写,越是不把他放心上,他就越是情难如愿噬心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