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夜的安排,是一早就定好的,岂能容你抗拒!”玉罕喝道。
月卓张开咬着惨白的嘴唇,带着哭腔道:“玉罕姑姑,求您换一个去守夜,我不要这么快被安排去祭神阁,我不要这么快就被选下去!”
“住口!”玉罕怒目而视。
在月卓拉话里泄露更多秘密之前,玉罕上前来一脚重重踹过去,直直踹在月卓拉的肩胛。月卓拉跌进水里,扑腾了两下,还没等再站起来,就被拿着棍棒的粗妇一把从水里捞了起来。
“这丫头不服管教,先把她带到东厢去!”
玉罕怒道。
“不,不,我不要去东厢,别送我去东厢,不要!”
月卓拉拼了命地挣扎,歇斯底里的尖叫声有些骇人。姑娘们面面相觑,都不知发生了什么,玉罕面尤带怒容,转而朝向池边余下的几名粗妇道:“你们两个留下,其余的都跟着过去,留下的,把人给我看好了!但凡有什么差池,我让你们都去喂鱼!”
月卓拉被推进东厢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床榻上的血迹还没干,隔了一昼夜,洇成暗红色,榻边站着一抹朱袍背影,是个男子。
供奉着族内神明、一向是宝相庄严不可亵渎的神祭堂,在选拔祭神侍女的期间,不允许任何男子涉足,谁知道这暖堂里的女子香闺,居然出现了一个男人。
几乎是在转过身来的第一眼,召曼就认定,这并非他要找的人。
“说说吧,你都知道些什么?”
她不是他要找的人。能在初到神祭堂的第一夜,杀死府内的侍婢,且不动声色安排好尸身的人,就算身份败露,也不太可能这般歇斯底里没有分寸。但是召曼能理解玉罕送她来的原因——宁可错杀,也绝不放过每个人,一向是玉罕的行事准则。
“不、不……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
月卓拉已然瘫在地上,嘴唇颤抖,吓得魂不附体。
召曼轻笑一声,走到月卓拉面前抬起她的下颚。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被水浸湿的发梢黏在她的额头上,显露出浓丽的瓜子脸,一双泛着泪光又惊又恐的大眼睛,让人陡然生出想要痛惜抚慰,却又更加想欺侮凌虐的冲动。
“真是个美人啊。红河彝族将你这样的美人送进来,显然是对你寄予厚望,缘何要这般不识抬举?”召曼说话间将腰弯得更深,把头低到月卓拉的颈窝,似在轻嗅着她的体香,“要知道,能受到摆夷族大巫师的青睐和调教,是多少女子求都求不到的‘福分’。”
月卓拉猛地哆嗦了一下,眼泪就顺着两颊滑下来,“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
“哪样?”
手指徐徐勾勒,引起少女不住地战栗。
“我、我是箩西村寨头人的女儿,是红河贵族,你不能像对待她们那么对我!”
召曼一把扣住月卓拉想要反抗的手腕,那一下力道颇狠,让月卓拉挣扎不得,反而痛苦地仰起头,“看来玉罕并没有送错人。可怜的小姑娘,你还真是知道得不少。”召曼抚摸着她的脖颈,收拢手掌,蓦然掐住她的咽喉,“告诉我,谁告诉你的?”
是谁?谁泄露了大巫师的秘密?
“住、住手!”
月卓拉挠抓着召曼的手,惊惧得死命挣扎。
“我知道,你的身份比那些女孩儿都要高一些,但那又怎样……你已经是祭神侍女的待选人了,这是何等神圣而又荣耀的头衔?相反的,一旦你落选,就会成为整个家族的耻辱,根本逃不过族规的惩罚。还有你的家人,因为你而受到全族的指责和笑话,还会再接纳你、护着你吗……你没有其他的路可走,你只能被选上。而你想要中选,也唯有巴望着作为大巫师的我,接纳你这副卑贱的身体。”
还在幻想什么?
幻想着就算被送进来也会区别对待?可是在召曼大巫师的眼里,都一样。
男人的声音很轻,穿耳而过就像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魔音,手上的力道却在一点点的加重。召曼扣着月卓拉的手忽而转向扶上她的肩,抓着她本就轻薄的襟口一扯,狠狠握在她的胸脯上。那一刻,月卓拉想要尖声嘶叫,却被扼住喉咙发不出半点声音,心里极度恐惧的情况下,她瞪大一双泪眼,使劲踹着双腿。
直到她脸色憋得发青发紫,约莫快要窒息而死了,召曼才松开了手。月卓拉似抽干了浑身力气,瘫软在地上,惊恐的脸上满是泪痕,蜷缩着抱住身体不住地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