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旋覆应该是未痊愈没什么精神,此时也是难见的温和有礼。
只是这笑已经悄然改变。
将任葶苈的手腕搭在自己腿上,手指按在关、寸、尺三脉上。
认真的号脉,双手都号过,祝旋覆点点头:“阴平阳秘,精气乃至。”
“祝大夫放心了?”
“任大人神采奕奕,懂的趋吉避凶,本就是我多虑了。”
“你这病后反倒是有礼多了。本就该如此,不然以你那张扬的性子,去了汴京不知要得罪多少人。”
“任大人说的是。”
“行了,关起门不必和我假客套,一声一声任大人,莫不是讽刺我在你面前看卷宗,是惺惺作态?”任葶苈有些狐疑的看向祝旋覆。
他以为祝旋覆是不想自己对他说教。
祝旋覆摇摇头,拿起一本卷宗,却并不打开,而是盯着上面卷宗二字说道:“国家上下等级森严,刑法严苛,百姓若不是走投无路,断不会来到官府门前告状。
若每一个官员都能像任大人一样认真负责,定是百姓之福也。”
“听你这口气,好像感同身受。”
祝旋覆放下卷宗,淡然的笑了笑:“我舅舅之前不就是任大人您洗刷了冤屈,救出大牢的吗?”
“你还敢提这事,以后莫要再做此等荒唐之事了。”
“在下还有一事不解,想向任大人请教请教。”
任葶苈放下卷宗,正襟危坐,示意祝旋覆继续。
“若有一官员犯了错,圣上要求严审,只要有关之人皆要被牵扯定罪。
那这牵扯之广,做臣子的又如何把握?”
任葶苈想了想:“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八年前的一桩案子。
刑事判罚依据案件举例比较妥当,今日我就以八年前梁王的事情做个例。
你可知道我说的这个梁王是谁。”
祝旋覆点点头:“圣上的嫡亲弟弟,少年镇守边关,圣上登基后,平水患、垦荒田、一心为民,百姓称之为贤王。
八年前谋逆,被诛。”
任葶苈点点头:“梁王在民间,广有盛誉。八年前被国丈,也就是贵妃的父亲,举告谋反。并在王府中搜出巫蛊之术。
圣上大怒,不止杀了梁王一家,梁王妃母家全族也难逃一劫。
与梁王交好的大臣也多受牵连。
但除了搜出巫蛊之物,并无其它实质的谋反证据。”
“我对此事也略有耳闻,既然没有实据,为何当年被牵涉的官员甚广。”
“你也是个聪明人,梁王贤名甚广,圣上如何不防。这巫蛊之术不管是真是假,最后都会是真。
至于被牵扯的官员,无非是与梁王交好、朝堂上总是相同意见之人。
或者是反对三皇子的大臣。
诛杀流放的官员中,很多忠臣清正之人。”
“任大人之前说,大理寺卿为官清正,为何明知冤枉还要违心下发判词。”
“这件事是圣上交给国丈亲自调查,大理寺卿当年如何态度我并不知晓。
我记得当年父亲也曾多次进言,被圣上在廊下打了二十板子,拖回家中后被禁足半年。
第二年我便要会试,父亲为了我,为了家族,最后选择了沉默。
我进入大理寺时,父亲就告诫我,此案绝不能问,不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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