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一蹦一跳的向着自家跑去,只有穷苦少年坐在地上,眉头微皱。
许久后,少年咧嘴一笑,起身拍了拍屁股,向着自家走去。
一扇破旧的木门,长满了虫洞,被风雪腐蚀得极为严重的门框上,贴着两副对联,字迹歪歪斜斜,显然是初学者写就,本该鲜红的纸张已经完全发白。
少年蹲下身子,将墙角的一块砖搬开,取出了一串钥匙。
这是少年为数不多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只有隔壁的红袄小姑娘东宝儿知道。
他先挑选出其中的一把钥匙,将扣在门环上的锁打开,还没推门,门内就传来了狗吠声,少年轻轻一笑,推开院门。
一条通体金黄的狗顿时冲到少年面前,死劲的晃动着尾巴,使得它的屁股也跟着一扭一扭的。
少年弯腰拍了拍它的脑袋,才继续走向那间摇摇欲坠的小屋,同时找出了第二把钥匙,打开房门。
屋子中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少年先是将双眼闭上,许久后睁开双眼,然后熟门熟路的走进屋子,翻腾了一会,继续走出屋子,然后直接坐在了门槛上。
小院不大,月华如纱,夜色撩人。
那条大黄狗就蹲在少年身前,长长的舌头一伸一缩,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少年手中的馒头。
少年白眼道:“死阿黄,你刚才不是已经吃过了吗?”
大黄狗自然听不懂,一双眼睛还是盯着那个馒头,口水顺着舌头流到地上。
少年将馒头掰成两半,然后将较多的一半放进嘴里,将少的一半递给大黄狗,大黄狗叼起馒头,跑回墙角下的狗窝中。
少年在门槛上坐了一会,起身将院门拴上,然后走回屋子,早早睡下。
翌日。
少年打开房门,然后将一壶水和两个馒头放进背篓,再从墙角拿了一把小锄头,叫上阿黄,便出了门。
这些年,少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白天上山采药,晚上回来后早早睡下,一年四季,春夏秋冬,皆是如此。镇上就有许多药商,对药材的需求不可谓不大,一些好的药材甚至能卖出极其可观的价格,所以这些年穷苦少年只身一人,不仅没有饿死,还将那条大黄狗养得肥肥胖胖。
只是随着江流雪让他去私塾听学以后,少年便再没有时间去做采药的行当,就连原本积攒下来的一点微薄积蓄,也都花得干干净净。
如今离开私塾,反而让少年觉得轻松不少。
至于江流雪昨晚所说的那些话,少年就算记得,也不会放在心上。他毕竟还只是一个孩子,一个拉拉小手就能脸红的孩子,哪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不喜欢?
这时候天才蒙蒙亮,而且正是秋高气爽的好时节,所以小城里大多数人都睡得正香,少年沿着街道左拐右拐,轻车熟路,以最近的路线出了小城。
蝉声城两面环山,只有西边是一块巨大的空地,一眼望不到尽头;东边则是被一条大江阻断,进城和出城就只有两条路,一条在西边,一条在南边,而且两条都是山路,崎岖不平,格外难走,若是遇上下雨天气,别说车马,就算是人都很难翻过大山。
少年所选的是南方的一条路,一来是因为这条路离他家比较近,二来也是因为这条路比较难走,所以山里的草药还有剩余,但也需要走上很远的路程。
少年上次来这边采药的时候,就需要翻过一座山,才能看到草药的影子。靠近蝉声城的那座山,有是有,就是都还不成形,这种药拿到城里,卖不到什么好价钱,而且那个死去的男人以前还告诉过他,虽然靠山吃山,但也要求取有度,要给大山留下一些种,否则总有一天会有取尽的时候。
少年觉得以后的日子还很长,甚至可能要靠大山过活一辈子,所以这句话记得尤为深刻。
一路走来,少年遇上了很多人,以前这条路很少有人走,所以山路都长满了杂草,但今天似乎是个例外。
这些人穿着都极为华丽,有些人甚至背着长剑,让穷苦少年看了,满是艳羡,心驰神往。这些人看到穷苦少年之后,都会问他蝉声城如何走,他总是耐心的给这些人指明方向。
很快,少年便发现仅仅一个早上的功夫,就已经过去了十几波人,一开始少年还有些不解,后来从这些人口中听到“秘宝阁”这三个字后,联想起昨晚红袄小姑娘东宝儿说的,自然而然就想明白了其中的联系。
毫无疑问,这些人肯定都是奔着那所谓的秘宝大会去的。
烈日当空,苏小安满头大汗,那条大黄狗跟在他的身侧,一会窜入密林中消失不见,一会又突然自密林中冲出,绕着苏小安奔跑两圈之后,再度窜入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