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千玺的心情似乎很好,偷偷的看着叶秋,见叶秋半天没有反应后,便示意他该让这些人起来了,叶秋这才尴尬的咳嗽一声,让所有人站起。
然后这些人便开始一一禀报风陨门如今的情况,比如风陨门如今面临哪些危机,风陨门现有哪些境界的强者各多少,晋国的变故给风陨门带来了哪些不便……
诸多难题摆在眼前,都需要叶秋拿主意,光是这些禀报,就长达数个时辰,直到深夜时分,而叶秋从始至终都没有给出任何答复,只是让这些人明天一早到大殿集合,所有人才陆陆续续离去。
蓝如婴走出这方院子后,便有许多强者跟上他的脚步,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先开口道:“蓝师弟,这叶秋你从哪里弄来的,掌门为何一定要将掌门之位传给他?”
蓝先生停下脚步,摇头道:“掌门不让追查这叶秋的身份,这件事其实我到现在也没想明白。”
一个皮肤黝黑的魁梧汉子冷哼一声,道:“找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来掌管风陨门,真是天大的笑话。”
蓝如婴苦涩道:“这是掌门师兄生前的意愿,我等自当不能违抗,还望诸位师兄弟齐心协力,帮助新掌门让风陨门度过这一劫。”
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冷笑道:“不是我对掌门师兄有意见,这风陨强者众多,谁不比这叶秋适合当这个掌门,他刚才不是说了明天就会给我们答复吗,我倒要看看他能给什么答复,将风陨门数千年的基业交到他的手上,掌门师兄真是老糊涂了。”
蓝如婴沉声道:“风师兄,注意你的言辞。”
高大男人冷哼一声,“反正让我风镜听命于一个外来的小娃娃,我做不到。”
说罢,拂袖而去。
许多强者也摇头叹息,各自散去,只留下蓝如婴和那年过半百的老人。
老人叹息道:“蓝师弟也不用责怪他们,风陨门毕竟是先辈们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心血,如今却交到一个不及弱冠的外来人手上,他们有些怨言也是正常的。”
蓝如婴点头道:“这正是我所担心的,这些长老尚且有如此大的异议,门下弟子们又该如何想?希望叶秋真能不辜负掌门师兄的遗愿吧。”
老人抬头看了眼夜空,叹息道:“风雨欲来啊……”
说着,缓缓离去。
蓝如婴转身看着那方院子,许久后,幽幽叹息一声,移步离开,脚步沉重。
叶秋坐在院子中的石梯上,不停翻看手中的那块令牌,不知用何种材料打造,显得尤为沉重,正面刻有纂体“令”字,反面则是标志风陨门的流云飞剑图。
有了这块令牌,便可号令整个天玄十八峰,可对风陨门上千强者发号施令,可这些人真的会听自己的?
从进入风陨门之后,他只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而且还是滑稽至极的梦,自己本来是为了吞噬神龙才来的风陨门,如今却莫名其妙的成了风陨门的掌门,这何止滑稽,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更可笑的是,自己所修炼的,正是这些百强千门视为禁忌的元气,这件事若是传出去,风陨门岂不是要被天下宗门笑掉大牙?
而且以风陨门如今的情况,可以说是腹背受敌,并不是他能够挽救的,其实他可以丢下这枚令牌,一走了之,这掌门爱谁做谁做,他若真那样做,风陨门的强者们不但不会有任何责怪的意思,很多人甚至会感谢他,可一想起那个将这枚令牌亲手交给他的老人,叶秋又觉得自己不能那样做。
他转头看着那间屋子,屋子中,只有那位老掌门坐过的一个蒲团,除此之外,空无一物,但老掌门临死前的欣慰笑容,总是浮现在叶秋的脑海中。
他与这个老家伙,不过只见了一面,谈不上什么恩怨,更谈不上什么感情,可他就是觉得,自己不应该辜负老人的遗愿。
他突然叹息道:“老头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非要将这风陨门交给我,但既然你相信我叶秋,我就不能让你失望。”
他又苦涩一笑,接着道:“我说你身前也算得上叱咤风云的人物吧,掌管着风陨门这么多强者的生死,门下弟子万千,号令一出,莫敢不从,可死了之后呢?”
他摇了摇头,人死如灯灭,身前即使拥有通天本领,亦无法避免死后的凄凉与悲哀。
这位老掌门前脚一走,风陨门后脚就开始在争权夺势,谁都想做这个掌门,谁还把老掌门生前的威严当回事?
许久后,他将令牌收起,然后移步走出了这方院子。
要想解决风陨门的危机,就得先解决风陨门的内乱,而整个风陨门上下,唯一能震慑天玄十八峰的,就只有风陨门的那头护山神龙了。
这头神龙自风陨门建立,一直扶持了风陨门前前后后六个掌门人,历经了风陨门的起起落落,甚至很多次凭着一己之力力挽狂澜,让风陨门至今屹立不倒。
可以说,这头神龙就是风陨门的精神支柱,只要这头神龙还在,风陨门数千弟子就有了主心骨,天玄十八峰就不会倒,风陨门就不会灭。
他叶秋要想坐稳这个掌门,就必须得有这头神龙的帮助。
他来风陨门,目的本来是来吞噬这头活了千年的神龙,如今却要寻求这头神龙的帮助,不得不说,这世上的很多事情,真是世事无常。
独秀峰的后山,叶秋一个人走在夜色中,秋露很快打湿了衣摆。
这里平时很少有人来,因为整个风陨门除了掌门和一些长老之外,谁也不允许进入这里,这是对那头护山神龙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