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荣陵,荣显很是意外,也很高兴,“阿陵,你何时回来的?”
“晌午。”
与荣显许久不见的兴奋相比,荣陵的神情就有些淡漠了,丢下这两个字便不愿多说,错开他朝前走去。
荣显的心中说不失落是骗人的,侧身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苦笑了声,正欲离开,荣陵突然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偷望被当场捉住,荣显有些尴尬,正欲说些什么来化解,荣陵开口道:“你出府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难得儿子愿意跟自己说如此长的一句话,荣显之前的失落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不重要,不过几个老家伙约了赏画罢了。阿陵你可是有事?”
“我有些事需要你解惑,既然……”
不等荣陵说完,荣显便打断他的话道:“赏画随时都可以赏,你开口的事必然是紧要的事,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说吧。”
说着他又对一侧的小厮道:“你去后邓国公说一声,我有要事,今日不能赴约,改日在醉香楼做东请一桌赔罪。”
小厮立即小跑着离开。
荣陵本来想找荣老爷子询问关于当初先皇为何将母妃指给父王的事,想想他一个局外人定然没有局内人知道得更全面仔细,于是听到父王这样安排,便没有拒绝。
父子二人找了个僻静的亭子坐了下来,清风亲自送了一壶茶过来,便站得远远的把风去了。
毕竟主子要跟老王爷说的事不能为外人道也。
荣陵为荣显倒了杯茶,可把荣显给乐坏了,喝在嘴里都觉得特别的清甜,说出的话便多了几分曾经不曾有过的豪迈,“阿陵你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吧,为父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和即墨宣正的关系如何?”荣陵开门见山的问道。
这话让荣显有些错愕,望着荣陵,一口茶水含在嘴里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他猜想了无数他截住自己可能要问的问题,却独独没有想到他会问起即墨宣正这个几乎快要被世人遗忘的“罪人”。
阿陵出生那年正好是先皇仙逝,皇上继位,先太子即墨宣正因为谋害先皇被伏法那年。
先太子的事,被皇上压得死死地,明面上谁都不敢提及,阿陵大约也就是在一些遗漏的野史上看到过。怎地去了一趟大邑囯,会突然问起他来?
他……还知道些什么?
荣陵也不催促,身姿笔挺的坐着,一双锋锐的眼睛直直的望着荣显。
说实话,自打慕容公府的惨案之后,荣显面对荣陵是有些底气不足的,只不过在那事后他第一次主动和自己攀谈,他便乐呵呵的接受了。
岂料……
荣显一双嘴唇嗫嚅了好半天,才告诫道:“阿陵,虽然为父从不曾和你说过,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人是皇上的逆鳞,且不要随意提及!”
“这里可是荣王府,咱关起门来说说,又有什么关系?”
荣陵说着,有些讥嘲的道:“你一辈子这般谨小慎微的活着,不累吗?再说了,你之前可是极为豪迈的对我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怎么,你自己才说过的话,这么快就把它当屁一样放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