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歌一瞬不瞬的迎视着即墨景德的眼睛道:“听皇上的意思,卢氏亲笔写下的诉状,等于空谈;秦彧的遁逃,不足以说明他的反常;卢耀庭的死,不能反应出这背后的残酷真相?”
那双眼睛,洞若观火,皎若星月,即墨景德被她看得眼睛不自然的闪烁了下。
“在枫叶湖画舫上,秦含烟之所以能算计臣妇,便是因为她告诉臣妇,她知道臣妇的外祖父是被人陷害!因此,臣妇夫妇二人才想着到左相府试探试探,哪里知道,事实当真是如此!
皇上,秦氏一族卢氏一族的命是命,江氏一族数十口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臣妇的外祖母,才五十多岁便因为家族巨变吐血身亡,这笔帐,又要算到谁的头上?
皇上,臣妇的外祖父被人陷害,尚且累及家人,遭受十余年苦役,他秦彧做错事,难道不应该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吗?”
即墨景德有些讪讪道:“陵王妃,卢氏已死,朕不曾亲眼见到那诉状乃卢氏所写,你如何让朕判定那诉状就是她写的?”
秦如歌听着这话,心中越发的寒凉,为她家阿陵竟然为了这样一个君王抛头颅洒热血,感到深深的不值;为江氏一族曾经对即墨皇室的忠心耿耿感到悲哀。
凝着即墨景德许久,秦如歌才以玩笑的口吻道:“皇上当初应该也不曾亲眼看见那封通敌的信乃是臣妇的外祖父江渊所写,为何又以此判定他通敌呢?”
她虽然不清楚即墨景德何以如此,但她已经看出来,他有些针对江氏一族,或者说针对她的外祖父江渊!
“啪!”
即墨景德恼羞成怒,一拍椅子扶手站起来道:“秦如歌,你别以为你治好了太子的腿,朕就不敢拿你怎么样!”
这话分明是在指责皇上做事不公允,以双重标准待人!
屋外的大臣们顿时静若寒蝉,莫不是为秦如歌捏了一把汗。
陵王妃的胆子也忒大了,莫说是皇上听了生气,便是他们站在皇上的立场听了,心里也不会舒服啊!
荣陵并不觉得自己的女人有错,她明明说的就是事实,又怎么会有错?
望着即墨景德的背影,眸中飞快的闪过一抹幽沉的光芒,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杀意。
他毫不怀疑,一旦即墨景德敢对他家小歌儿怎么样,他必定会在第一时间,给予他沉重一击!
背负骂名又何妨?史书如何记载又何惧?
只要即墨景德敢动手,他势必倾尽全力颠覆了即墨皇室,将南靖国重新洗牌!
“呵!”
秦如歌索性也不跪了,冷笑着站了起来,微倾着身掸了掸膝上根本不存在的尘土才道:“你是皇帝,你的一句话便能倾覆一个家族,你的一个决定便可以让一个家族蒙受不白之冤,又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呢?
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皇上你是君王,南靖国没人能越过你去!不过皇上,正因为你是咱们南靖国的君王,在你俯瞰天下苍生的同时,也有无数的眼睛在仰望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