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青姨的来历,李桃歌充满好奇,也小心猜测过,豪门游历的大家闺秀?仗剑江湖的侠客?跟丈夫怄气出逃的贵妇?仔细想想,几乎都有可能。
一名姿色上上之选的女人,若没有保命手段,怎能穿过艰险的固州和沙洲,来到镇魂关?要知道安西都护府相当不太平,民风彪悍之地,年年都能剿杀数百名马匪,强如周典周大人,经过大漠戈壁,睡觉时都要睁只眼。
初见青姨,她闲庭信步,衣服都没有沾染一粒尘埃,仅凭这个细节,李桃歌敢断定,青姨的境界绝不逊色于周典,或许还要强出许多。
心善,不代表傻,只是不喜欢去算计别人。
能窥探天数的少年,岂是平庸之辈。
两人边烤鱼边闲聊,青姨博学健谈,天象地脉,人文堪舆,均有所涉猎,两人从闲聊变成一问一答,对李桃歌的提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察觉到时机成熟,李桃歌询问道:“您是修行者吗?”
看似水到渠成的问题,实际用了许多细节铺垫,之前的烤鱼,采购,示弱,其实都是在套近乎,李桃歌在等待一个契机,用来解开困扰的现状,那就是修行无门。
周典,王宝,都是灵枢境高手,他们都无法解决的难题,只能寄希望于神秘莫测的女人。
青姨凝视那双充满期盼的桃花眸子,大方说道:“是。”
有了好的开始,李桃歌心中轻快不少,试探性问道:“那您修炼到了哪种境界?”
青姨举着烤鱼若有所思,停了半天说道:“我跟别的修行者不同,方式比较特别,打个比方来说,修行是攀山,为了到达山顶,有的人会选择修好的石板路,有的人会选择从树林荆棘中寻找捷径,有的人找不到上山的路,在山脚徘徊迟迟。”
一语正中少年心窝,李桃歌苦笑道:“有人说我资质太过愚钝,就是那个在山脚下迟迟找不到路的蠢货。”
青姨笑道:“绕来绕去,是为了把自己说的可怜点,请我帮你指点迷津?”
当面戳穿小心思,李桃歌不好意思挠着头,“如果不麻烦的话,请您帮我看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青姨干脆简洁说道:“可以。”
李桃歌大喜过望,“那……需要拜师吗?”
青姨笑着摇头说道:“不必了,你我没有师徒缘分,只帮你找到上山的路就好,其余的不敢代劳。”
李桃歌略带失望哦了一声,放下烤鱼,眼观鼻鼻观心,盘膝坐好。
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青姨好笑道:“修行又不是诵经,弄那么紧张干嘛,要先放松下来,感悟天地,并非乞求天地。”
李桃歌只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纠结中透着不知所措。
“来。”
青姨站在河边,指着结冰的河面,轻声道:“我问你,这是何物?”
李桃歌迟疑片刻,答道:“其它三季是水,到了冬季变成冰。”
青姨又指向磨盘大小的冰窟窿,再次问道:“那这里呢?”
李桃歌望着冰窟下面缓慢流动的河水,简单思索之后,答道:“既是水,也是冰,寒气到达一定程度后,水会变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