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璟欢的情绪一下变得很低落很低落。
想要拉近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有时,怎么就这么难呢?
唉!
她不由得幽幽一叹。
“怎么在唉声叹气?”
洗完澡出来的靳长宁听到了,走了过来,看到她脑袋耷拉着,笑着弹了一下她的鼻子:
“这是怎么了?”
萧璟欢眼巴巴看着他,伸手将他抱住,说了刚刚那点事,越说心里越难受:
“以前那孩子曾百般示好我,可我就是视而不见,现在被他这么冷着,想着当初自己那么冷待他,忽就有了一种十八年风水轮流转的感慨。如今,我的心结是解了,可是中天的心结呢?要到何时才能解得开?”
靳长宁静静听完,想了想,开始开导她:
“欢欢,你得明白一件事,人活在世上,本就是一个不断成长的过程。这一刻看不透的事,过个几年,经历过的事儿多了,想法多了,视眼开阔了,就能全看开了。当初的死结,自然而然就解了。所以,我认为呢,在中天这件事上,你得缓着点来。”
这道理,萧璟欢哪能不懂。
“理是这个理。
“可是,唉,大过年的,我挺盼着他可以回家来的,相信妈妈也一定会很高兴的。
“这几年,我太不孝,一直在外头过年,一年也难得回来几趟,倒是妈妈到了英国每每会找我一起聚上几天。
“在经历了今番这么一个大难之后,我终于明白那些看似很平常的日常生活,其实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幸福。
“想想啊,姥爷都这么大岁数了,未来又有多少日子可以一起走过呢……中天这么任性的不肯回家,以后肯定会后悔的。
“好吧,说穿了,我就是不想中天多走那些弯路。”
她说着,轻轻的抚了抚自己的肚子,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她对于家这个概念,比往常越发的深了。
靳长宁也一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感慨道:
“有时,小弯路也是要走一走的。人呐,只有在实践之后才会知道,哪些路该走,哪些路不该走。一个人,等真的懂得了惜福,那么,这个人,才算是真正长大了。我的欢欢长大了。相信吧,天天也会长大的。只不过,这当中,都会有一个过程。再等等吧……他会醒悟的……”
他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抚着,心思却飞远了。
萧璟欢抬头看到他神情有异,忽想到了一件事:燕家人全回去台湾了,这是一场不告而别的离开。他打过电话去,接电话的一直是郦洛,他母亲一直避着他。
母子一别就是二十几年,如今,新一年就在眼前,他怕是很想和母亲一起过节的。
“长宁,你小时候在家都是怎么过年的?还记得吗?”
“不是特别记得了。”
他笑着回过了神。
“说一说啊……”
“比如,写春联啊,贴春字啊,做灯笼啊……其实吧,差不多的……”
夫妻俩就那样相拥站在窗前,细细碎碎的说着那些寻寻常常的家常话——人生啊,本来就很家常的,而他们已乐在其中。
后来,她问:“你妈还是不接你电话吗?”
他点头。
她回抱住了他,沉默良久后,抬头亲了他一下,说:“新年里,我们去台湾拜见她老人家,你觉得如何?”
这个提意,令靳长宁甚是惊讶:
“你……你愿意?”
“我为什么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