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予笑着把支付宝打开了,扫了一下老太的二维码,转了足够将她所有玫瑰买下的钱,然后道:“我拿一支,其他的您送人吧。”
“哎……”老太愣住了。
哪怕在沪州这片繁华的地方,兜售鲜花也不那容易的。老太看着老年机到账的金额,有些不敢置信。等她反应过来,贺予已经挑了一支半盛开的红玫瑰,随着谢清呈的背影去了。
思想前卫的沪州老太喃喃着念出她重复了无数遍的卖花祝词:“祝你们健康快乐……哎呀,不对,祝你们百年好合?”
贺予拿着一支玫瑰花,回到谢清呈身边。
谢清呈瞥他一眼:“买这干什。”
“乐善好施。”
“……”谢清呈便不说话了。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贺予手拿着花,和谢清呈两人又都帅哥,此沿途收获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谢清呈渐渐地感到有些不自在。
“贺予,你能别拿这朵花了吗?”
“我自己买的,为什不能拿?”
很有道理。
哪怕谢清呈也无法反驳。
于帅哥后只问:“还有久?”
“快到了。”
谢清呈原本以为贺予要带他去什群魔『乱』舞的盘丝洞,已经做好了愿赌服输视如归的心理建设,然而没想到,贺予后带他去的一历史悠久的百年饭店,那饭店在沪州设有英租界时期建立的,一百年间几经更名,接待过无数名流政要,每块砖瓦仿佛都藏有一段或动魄惊心,或旖旎稠艳的洋场过往传奇。
进了酒店,处处都历史的折痕。古老的新风系统仍在运转,高耸门楣上的灵缇犬图腾镇守着酒店平安,餐厅中央搁置的钢琴已经百年,喜剧大师卓别林的手指曾在琴键上欢愉地跃动过。
而在酒店一楼的一角,有一看似低调不惹眼,实则很有底蕴的爵士酒吧。
这酒吧乐队的特殊之处,在于表演全年龄在七十周岁以上的老年人,所以又叫老年爵士乐队,老酒沉坛,气定神闲,声声曲调都有岁月的倒影,那韵味其他乐队很难模仿。到沪的国总统也有起了好奇心,来过他们演奏的。
“欢迎光临,两位先生晚上好,请问有预定座位吗?”酒馆门口披着雪白坎肩,旗袍裹身额发烫卷的女侍应生彬彬有礼地问道。
贺予一时情之所向,竟忘了周末老年爵士乐队的观众极,小酒馆往往容纳不下,需要订座。
只道:“没有。”
但不甘心,又施展魅力。
“姑娘,我们从东北来的,漠河国境线那边,慕名而来,想你们乐队演奏。咱俩明天早上回去了,您看能不能帮我们想想办法,再加个桌?或我们也可以等,看看有没有客人提前离场,那也行呗。”
谢清呈:“……”
这人不去表演专业真屈才了。
东北口音都装出来了。
迎宾美女见贺予说的诚恳,长又帅,一双杏眼殷切地望着自己,居然真有些不好意思,此虽然不合规矩,她还在动摇片刻后,腰肢一扭:“那我帮您进去看看。”
贺予:“真太谢谢您了。对了……这个送给您。”
说着把拿了一路的玫瑰花搁在了迎宾台前面的花瓶。
美女俏脸一红,踩着高跟翩翩然办事儿去了。
谢清呈:“……你这人太不正经。”
贺予靠在迎宾台上,笑眼看他:“你第一天知道我不正经?”
几分钟后,美女去而复返,温声软语说:“角落加了一个位置,二位请进吧。”
如果说从江对岸来到这酒店所在的万国建筑群,如同一次时间穿越,那从酒店大堂走入爵士酒吧内,像在时间的穿越又叠上了空间。
谢清呈虽沪州人,从前却没有来过这地方,这像从美国老电影裁剪出的碎片,像极了二战时期的欧美小酒馆。
“这的地板,风扇,砖墙,都一百年以前酒店初建时的原配。”贺予见谢清呈在看那种现在头早已绝迹的木质风扇叶,笑着说道,“怎样,我没为难你,没带你去盘丝洞吧。”
“……”谢清呈挑了下眉。
没想到自己之前的想法居然贺予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