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瀚摇摇头,道:“我相信你的诚意,可惜,这天地间,不是只有你和我。我们,只能被这人世间所左右。”
徐诺也叹了口气:“我们两个的谈话,越来越无趣了。或许,我今天不该来。我不来,我们相处的或许会更愉快一些。”
杨瀚道:“问题不在于你来不来,而是你为何而来。如果你是为我而来,你又怎知,我求之不得?”
二人四目对视,良久,神色都是没有一丝变化。
谭小谈冷眼旁观,忽然觉得此情此景有些惨然,一对未婚夫妻谈论这些事情,谈到这个份儿上,实在是太无趣了。
如果,徐诺是个男人呢?
谭小谈想了一下,二人应该是惺惺相惜却因立场不同而只能对立的一对枭雄吧?
可是为什么徐诺有这样的追求和这样的立场,自己就觉得她面目可憎、罪大恶极了呢?
是因为在自己的理念中,也认为女人就应该相夫教子,就不应该去追求男人追求的地位、权力、功业?
为什么一个男人想着去追求这些事情,就是有雄心、有追求、有志向,换成女人就罪无可赦了呢?
啊!这就是该死的重男轻女的观念啊!一定是这样!
可是,我还是宁愿做一个被人宠的小女人,生一堆活泼可爱的小孩子,我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需要去跟那么多人勾心斗角,不需要整日奔波在外谋略什么权柄。
谭小谈叹息地想,我真是太没出息了。
终于,徐诺率先垂下了眼帘,轻轻地道:“兵权,不可谋么?”
杨瀚冷静地道:“不可以!巴图如果统兵,待风月那边的威胁解决,各路兵马就各归本阵了,于徐家而言,没有威胁。
可若是徐家统兵,巴蒙等部落却不敢放心,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会不会分化、瓦解、吞并他们的力量,又或是驱虎吞狼,借风月的兵力消耗他们的力量。”
杨瀚一字一句地道:“你们徐家想谋的是兵权,对巴蒙等几家势力来说,却有可能是丧失根基。你觉得,他们会让步?”
徐诺思索良久,涩然一笑,道:“不错,是我一厢情愿了。那么……我二叔担任的是户部尚书,这粮秣辎重的统筹调配……”
杨瀚道:“兵部尚书理所当然去统兵的话,这钱粮辎重,自然也该是户部尚书一力担当。”
徐诺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道:“七七明白了。我便如此回复几位叔父,相信你能周全到这一步,他们也该接受。”
徐诺幽幽地叹了口气,道:“叔父们正等我的消息。大王,七七告退。”
徐诺起身,向杨瀚深施一礼,慢慢退了出去。
“嘁!那语气,好愧疚、好为难,就好像这完全不是她的威胁与刁难,而是她被几个不懂事的叔父挟制了的样子!”
殿上寂寂时,谭小谈忽然冷笑一声,嘲讽地说道。
杨瀚瞟了她一眼,谭小谈道:“人家可不是因为不喜欢她。我敢打赌,徐家当家作主的人,就是她自己。”
杨瀚在她翘臀上拍了一巴掌,笑道:“你人都是我的,打赌我能赢什么?”
杨瀚吁了口气道:“我知道,你以前和我说过徐家的情况嘛。只不过,她不肯直接抹下脸皮跟我说,而是借假她几个叔父的名义,说明她对我多少还有些顾忌,我又何必和她撕破脸皮呢?”
“不过……”
杨瀚站了起来,微微冷笑地道:“既然如此,我接下来要做什么,也就不需要有什么负罪感了。有朝一日,我的王后来向我兴师问罪的时候,我就会告诉她……”
杨瀚抓住谭小谈的双肩,凝视着她,一脸诚挚、恳切。
小谈有些茫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
杨瀚深情地道:“我知道,我都明白!其实,我们夫妻二人,何其相像。我,是这一国的傀儡!你,就是徐家的傀儡啊!我这么做,都是为了救你出来,让你从此为自己而活!”
小谈一脸茫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