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一直呆在大梁吗?大梁的皇帝既然知道倾天砚在你的手中,是不会放我们轻易离开的。”秦苗苗承认自己是在没话找话,她不想听萧弗凌提及自己与他之间的事。
如果可以秦苗苗宁愿从未见过他,所以无论他做什么,是真心,还是假意,都换不来秦苗苗半点的感激。
“我们不能走,事情才刚刚开始,有趣的还在后面。”他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顾重楼,放过大梁。
天下越乱才越好……齐国因为落尘珠的丢失已经引起了内乱,接下来便是大梁,还有这天下……
午夜的天牢内冰冷刺骨,顾重楼一身囚服,呆呆的靠坐在牢内的一角,此时的他目光空洞,静静的看着不远处的一堆乱草。
那堆乱草四散而落,原本是簇拥的堆在墙角的,现在被人用力扬开,而刚刚那个竭斯底里,咆哮发狂的人就是顾重楼。
他不明白为何一向疼爱自己的父皇,为何会不听自己的辩解,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真的偷了倾天砚那又怎样?那砚台对于大梁来说根本没有实质用处,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他竟然为了这东西如此苛待自己。
巨大的落差,让养尊处优的顾重楼无法接受。
他想要解释,但是父皇母后却如铁了心一般不给他任何机会,将他丢在这肮脏淹渍的监牢不闻不问。
原本空无一人的回廊上,突然出现一道身影,此人身形高挑欣长,不急不徐的朝着顾重楼慢慢走来。
听到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顾重楼豁然从地上站起,急不可待地看向来人。
但在看到来人的时候,表情却变得有些怪异,有痛恨有嘲讽,还有被他故意隐藏起来的恐惧。
此时那个温润如玉,翩翩有礼的人已经不复存在,弯弯的眉眼也变得冷厉,那温柔的目光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冷硬薄凉。
在离牢门两步远的地方停下脚步,萧弗凌一副拒人千里高高在上的模样:“我今日是特地来谢谢你的。”
对于萧弗凌的话,顾重楼只有深深的鄙夷和憎恨,如今已经落到这般境地,他懒得再维持自己一贯温良恭俭让的好太子形象,整个人都变得刻薄起来:“兮夜国君不觉得自己的小人行径十分令人不耻吗?”
“不耻?恐怕是因为被算计且最后输掉的人是太子殿下,你才会如此说吧!如果我们的身份对调,如今在牢里的是我,你还会如此说吗?”这些权谋之计,本就没有什么对错。
这一番话噎的顾重楼半天没有回应,因为他知道萧弗凌说的对,比这阴损毒辣的事他也做过不少,只不过如今自己深陷牢狱,一败涂地,心有不甘罢了。
“兮夜国君今日来此到底有何目的?我以沦为阶下囚,难不成还有利用之处吗?”顾重楼知道萧弗凌不会平白无故的半夜跑到这大牢和自己聊天,他一定还有其他的目的。
“太子殿下不急,我先给你讲一件旧事,听完之后,我相信你会对我的态度有很大改观。”
如今的顾重楼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他知道自己说不想听,萧弗凌也不会住口。
“这件事要从三十年前说起,当年大梁长公主踏上了与大夏的和亲之路,本是要许给当时的大夏太子苏祖尧,可是天意弄人,她竟然对当时的大夏皇帝一见钟情,但是她的婚配人选早已在她答应和亲之时就已经定好。
她只得将这份不耻之情独自藏在心中,可是在以后慢慢的接触当中,竟然发现那位皇帝也对她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情,至此压抑许久的感情,再也掩藏不住,直至最后二人竟然有了孩子。
纸包不住火,按出生的月份来算,这个孩子显然不是苏祖尧的亲生骨肉,但是初为人父的苏祖尧并没有察觉出有何不对,因为这个孩子眉眼之间和自己很像,他并没有想到老天会如此捉弄他。
所以他对一切流言充耳不闻,但是长公主心中有愧,夜不能寐,她怕早晚有一天事情败露,于是竟然趁着孩子在湖边玩耍之际,狠心将其推入湖中。
原本想将其溺死,但这孩子命大,被赶来的安将军所救。
安将军自小倾慕长公主,见到心上人如此痛苦不堪,他谎称小皇子溺水夭折,而后偷偷将这孩子带回了大梁,交给了自己的妹妹照看,也就是大梁的皇后。
大梁的皇上与皇后鹣鲽情深,但成婚两年,一直未有子嗣,而这孩子又是皇上亲姐姐的骨肉,所以他们撒了个弥天大谎,谎称孩子是皇后所生,因为早产先天不足,外人一直不得相见,直到孩子三岁时大家才得以见到面目。
孩子因为落水时留下旧疾,身子十分孱弱,明明是五岁这看上去与三岁孩子无甚差别。”
萧弗凌的一翻话如晴天霹雳,将顾重楼震得愣在当场,但他心里却是一个字也不信的,只觉得荒唐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