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送过去了之后,任瑶期就在别院里等消息,可是她从上午等到了下午,直到天黑了燕北王府那边依旧还是没有消息传过来,任瑶期不由得越发忧心。
“小姐,外头露重了,还是回屋吧,小心别着凉。”桑椹将一件夹棉的深红色厚重披风搭在了任瑶期的肩头,轻声劝道。
任瑶期总觉得屋子里气闷,练完剑后在外头的游廊下站了许久,之前还不觉得,这会儿许久未动,被桑椹这么一说还真有些冷,便点了点头。
这时候院子里的一颗老槐树枝上传来了一声振翅的声音,院子里的婆子惊讶道:“咦?怎么会有乌鸦?这可真不吉利啊。”
任瑶期不由得皱了皱眉。
桑椹注意到了,轻叱那婆子道:“胡说八道些什么?又不是什么稀奇的鸟儿,大冬天里还能看见一两只呢,大惊小怪的!”
那婆子知道大宅门里忌讳在主子面前说不吉利的话,连忙打嘴赔笑道:“小姐赎罪,奴婢这是嘴欠了,胡说八道的,您别介意。”
任瑶期虽然没有说什么,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是越加明显。
第二日一早,任瑶期让下面的人准备马车,她准备去一趟燕北王府探望王妃。
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燕北王妃未必有功夫接见她,她还是想要去看一看,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这种不安是从何而来。
是因为担心宁夏的形势,担心曾家会来燕北,担心被任家勾结方雅存自己这一房受到牵连,还是纯粹的只是担心萧靖西此刻安危与否。
一进燕北王府,任瑶期就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她一时半刻也说不上来,只是仿佛连路上行走的婆子丫鬟们脸色都肃然了起来。
任瑶期来到九阳殿的时候没有见到燕北王妃,是辛嬷嬷接待的她。
辛嬷嬷请任瑶期坐下,让丫鬟给她上了茶,笑着道:“任五小姐稍坐片刻,王妃刚刚去探望老王妃了,奴婢让人去禀报一声您来了。”
辛嬷嬷自上一次亲眼目睹任瑶期救了徐夫人之后就对她很是友好,加上任瑶期与萧靖琳的关系,每次任瑶期来燕北王府,她都会吩咐下头的人好好招呼。
任瑶期忙道:“我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今日是来王府给王妃请安的。若是王妃有事情要忙还是不要惊动她的好。”
辛嬷嬷道:“老王妃病了,大夫正在把脉,王妃过去守着了。”
“老王妃她身子无碍吧?”任瑶期恰到好处地关心道。
辛嬷嬷叹了一口气:“还不是为了吴总兵的事情,吴夫人还年轻呢。”
吴萧和暴毙,萧微就成了寡妇,还是无子的寡妇,也难怪老王妃会急病了。
可是任瑶期却觉得辛嬷嬷眼中带了一抹忧色,可是以王妃和老王妃的关系来看,辛嬷嬷未必会为萧微母女的处境忧心。
难道还出了什么事情吗?
任瑶期在九阳殿的偏厅里坐了片刻,与辛嬷嬷说了会儿话,在有意无意中探听到萧靖西果然还没有回来。
王妃一直没有回来,任瑶期也不好自己待太久,一盏茶水进了口之后就打算要先告辞离开了。
不想还不等她离开,王妃那边就派了大丫鬟素锦过来了。
“任五小姐,王妃请您再稍留片刻,她就快回来了。而且眼下已经快到中午了,王妃请您留在府上用膳。”素锦笑着对任瑶期道。
任瑶期瞥了一眼外头的天色,她今日来的早,在王府里也没有坐多久,现在离中午用午膳的时候还早着呢。
不过素锦这话也只是留客的说辞,任瑶期自然不会与她较真儿,她比较好奇的是王妃留她下来要做什么。
并不是说王妃从来没有留她用过膳,但是那都是在萧靖琳还在燕北王府的时候她与萧靖琳一起用膳,萧靖琳离开之后她很少来燕北王府,王妃每日也有很多事情,就算她来了也不一定能见到。
而现在特意留她下来用饭,肯定是有用意的。
任瑶期在九阳殿的偏厅又等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王妃才从老王妃那里回来。
见王妃来了,任瑶期忙起身见礼,被王妃用手扶住了,王妃笑容亲切地道:“久等了吧?坐吧,没有外人不必拘礼。”
任瑶期先扶了王妃上座,然后才坐下笑道:“也没有多久,辛嬷嬷和几位姐姐一直在陪我说话。”
“哦?你们在聊些什么?”王妃笑问。
辛嬷嬷笑道:“任五小姐喜欢奴婢养的那只猫,奴婢就与她聊了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