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去了两分钟,我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忽然那边有人大喊:“来了来了!”然后所有人一起猛地使劲,一只抓着绳子的手慢慢被拉出了雪面。
那手戴着黑手套,手腕戴着上一块黑底蓝圈的手表。
“张一默!是张一默!”我大喊。果然,他们将雪里的人拉出了一半,张一默一手拉着绳子,另一手拎着阿成。7号绕到前面去用手拉张一默的手,再配合其他人拉绳索,没两下就雪里的两人彻底拉上来了。所有人都高兴地大喊“yeah!”
刘师傅赶紧上前给两个人做紧急救护,从背包里拿出针针管管一通注射,这才算告一段落。
我在山下看着这一切,由于过度紧张,有些缺氧。在人被救出来的那一刻,我跟着他们狂呼,才发现双手因为缺氧早就僵硬成泡椒凤爪了,在空中挥舞起来就像智障儿童。
此时已经是傍晚7点多钟,山上队伍里,两个壮汉分别背着张一默和阿成,在刘师傅的带领下,一口气往上爬了半个多小时,停在了一处山凹里,他们在那里搭起帐篷。山上生火很困难,他们用了好半天时间才生起火堆。张一默和阿成被放在帐篷里休息,刘师傅在边上检查张一默之前被击中的伤口。
我们在基地的人已经在准备吃饭,而我却还是坐在监视器前盯着从刘师傅的摄像头发回来的画面。
张一默当时是从背后击中了肩膀,我不知道击中他的到底是一束光还是实质性的东西。但是当刘师傅翻看他的伤口是,张一默背上却什么都没有,连点擦伤都没有。
“他的伤口呢?”我惊讶的问刘师傅。
“应该没事,三小姐,您不用担心。”刘师傅明显想说什么,可想了想又停住了。
我心里很急,但是也懂得他既然有所顾虑不方便说,那我以后再问。
“那他们现在状况怎么样?有没有生命危险?”这是我最关心的事情。
“三小姐放心,他们现在没有什么危险,只需要好好休息一下就好。”刘师傅回答我。
这时,肖雨把装满饭的饭盒我给端过来。我接过手里,却一点都吃不下。
“多少要吃点,我们随时都有可能要上山,你不能在这时候把身体拖垮。”肖雨关心的说。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叹口气,舀了一大勺东西就往嘴里送,也不管好不好吃,有没有胃口。
基地的壮汉们我给他们取了代号,分别叫:doctor,bashful,sleepy,sneezy,happy,dopey,grumpy。
happy是亚洲血统,他会说中文,所以肖雨经常和他聊天。grumpy是个傲娇又很有绅士风度的英国人,说他傲娇是因为我经常看到sneezy把好吃的分给他的时候,他总是一脸不屑的吃得一干二净。sneezy由印度人的血统,他说的英语我们都靠猜。dopey不太说话,但是做得一手好菜。sleepy身上有一只口琴,经常吹《bellaciao》,我就跟着他的调子唱着意大利语的歌词。bashful笑起来非常好看,和他一身肌肉完全不符。doctor原来是特种部队的,他基本是带领整个十七铁人的队长。
今天的事情让我们所有人都对山上的情况不停刷着三观。我们搞不懂那兔子精什么来头。刘师傅说那是变异的,难道是有人把实验室里的小白兔注射了什么诡异的东西让后放养在这山上?
晚上,山上的刘师傅照顾着昏睡的两人,其他人照常轮流守夜。山下我们开始讨论。
doctor对于今天遇到的情况作了个总结:“那东西也是肉长的,而且看他喷的那光弹,很有可能是一种安装在脑袋里面的微型电脑操控的激光枪。它锁定目标是通过眼神的对视。上山路的两边积雪应该起码在10米以上,而且雪下松动,不然他们也不会说一跳下去就猛地沉那么深。我们之后上去要尽量保持安静。”
他说的很有道理,我给肖雨翻译者doctor说的内容,他点头赞同。我们现在还不能冒然进山,如果我们进山后遇到任何问题全军覆灭或被困,那山上那批人就真的是无依无靠了。
我记得笔记上写到“不要去管那些兔子。”看来,那山上今天遇到的那种东西还不止一个。
“doctor,你说如果今天是我们这堆人遇到了那东西,能对付吗?”我很认真的问。
“这说不好,虽然三小姐您是女的,但是您的应变能力还是很强。所以我们这个分队并不是死亡小分队。”doctor信心满满的给我说。
“我不会拖大家的后腿的!”我对doctor的信任非常感激。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上山呢?”肖雨问。
“这个要看上面的情况。我们上山的目的只有两个,一是确实找到了通道,二是发现和烟山洞里一样的文字。如果不是这两种情况,我们就是整个探险队的最后力量,是不能随便的去冒险。”sleepy操着意大利口音说英语,我依旧担任翻译给肖雨解释现在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什么都不做吗?”肖雨想到今天发生的事情,自己却只能干着急,心里有点愤怒。
doctor摊手表示无奈,我们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只有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情,才不会给其他人带来麻烦。
晚上轮到我守在监视器前,肖雨转进帐篷老半天,还是睡不着,又出来坐在我旁边。
“怎么了?”我问他。
“我们这样的后援到底算什么后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这里干着急。”他对我抱怨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兔子精很恐怖,被人追杀也很恐怖。后面的情况是一帆风顺还是处处受阻,谁也预测不了。因为这点事情你就急躁的睡不着,以后怎么办?”我耐心的给他讲道理,“再说,现在阿成和张一默两个人也没有什么大碍了,你还有什么好睡不着的?”
“今天没事了,那明天呢?”肖雨质问我。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人命关天,他今天看到这种不明生物对我们发起攻击,肯定会感到恐惧。
“你根本不是担心,你是不信任。你不信任自己的队友。”阿成的声音忽然从通话器里传出来。
“阿成!”我激动地喊着:“你醒了?!怎么样?!”
“小加尔,你怎么还不睡?”阿成声音有点干哑,但是听得出来神智已经是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