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尘这一走,就出了城门。
薛柏桥还好,他知道眼前这位是什么人,对她很是信任,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但身后跟着的金家的人,还有那个年轻女灵师,就都气喘吁吁地很不满意。
要不是薛柏桥在,金老爹已经不肯跟着,想赶紧回去找找自家儿子。
“我儿子身体不太好,又没骑马又没坐车,怎么可能走这么远出了京城去?”
金老爹一点儿都不信。
红尘的脸色越发不好看,实在没心思跟这位老人家讲道理,就是怕一会儿再把老头儿给吓病了,便低声交代了薛柏桥几句,让他拿着药跟着金老爹,万一不好,赶紧给他塞两颗安神定气的药丸。
薛柏桥听完,一时也忐忑起来,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诸多恐怖画面。
前面就是郭家屯。
红尘一抬头看到村子前的石碑,还有上面的字,不免意外——好像那个白小芸就是郭家屯的人,这都什么缘分?
又走了几步,还没有深入,便听见前方吵吵嚷嚷,哭声震天,远远看去还有几个官差模样的站在一边。
“呜,我可怜的女儿,你让娘可怎么活!你哥病得厉害,家里全靠你了,你也去了,我们怎么办!”
地上放着一张草席,草席上面躺着人,一个中年妇女跪地嚎啕大哭,哭得人浑身发毛。
“红尘?”
薛柏桥靠得红尘近些,低声道,“怎么回事儿?”
红尘叹了口气,示意了下:“看看,是他吗?你那个朋友。”
薛柏桥这才发现,有个人被捆着压在地上,两个官差看守,乍一眼看去,那人蓬头乌面,衣服破破烂烂,浑身是伤口,脸上也肿起来,睁着眼,眼睛直愣愣的吓人。
“这……金鑫!?”
居然真是金鑫,薛柏桥目瞪口呆,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应该着急,还是应该放心,要知道,刚才在路上,他都做好了自家这个朋友被人扒皮抽筋的准备了,毕竟红尘说得那么恐怖。
金老爹呼哧呼哧地赶过来,到底是亲爹,一眼就认出了儿子,大吃一惊,抬腿就要扑过去。
两个官差冷着脸拦住。
金老爹吓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你们要干什么?为什么抓我儿子?放了他!”
官差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冷声道:“你是他爹?”
金老爹连连点头。
“那正好,省得还得辛苦找人,告诉你,你儿子犯了事,他杀了人,把人家家的姑娘给弄死了,现在我们带他回衙门。”
金老爹整个人都愣住。
几个官差从四面八方回来,大约是去了解情况的,碰头说了几句,抓起金鑫便要走人。
郭家屯那边一群人乌拉拉一拥而上,手里还拎着棍子,铁锹,朝着金鑫就打,连官差一时间都拦不住,金老爹急得大哭,整个人扑过去护着,自己背上也挨了好几下,还是有官差在,怕闹出人命不好看,大声呵斥了几句,众人才怒气稍稍平复,却还是难受的厉害。
“小芸多好的姑娘,马上就要成亲了,结果让这个畜生给害死,今天活剐了他都应该。”
“小芸,我的小芸!”
草席旁边蹲着的中年汉子,此时才哭出声,捶胸顿足,“是爹对不起你,爹没保护好你!”
金老爹愣愣地看着这一切,陡然大惊,抱住儿子大声道:“怎么可能?我儿子平日里连鸡都不敢杀,怎么会杀人?一定是弄错了,肯定弄错了。”
“放屁!”
白小芸的爹猛地跳起来,冲着金老爹就是一拳头,“我,我亲眼看着自己的闺女,自己的闺女……”
说着,他猛地掀开草席上的粗布,睚眦目裂地冲金老爹怒吼,“你看清楚,哼,他是你儿子,你等着,我会让他血债血偿,不会放过他的!”
众人一眼扫过去,一时间都转了头不忍看。
那是个女孩子,看起来也就十六七岁,满脸的血,五官扭曲,一见便知是忍受过巨大的痛苦,衣服到还齐整,可脖子上全是抓痕,咬痕,皮肉翻起,狰狞无比,伤口还在流血。
简直惨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