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乌眯了眯眼,一瞬间就把杂乱的思绪压了下去,专心致志地盯着前面。
她到要看看,好好看看。
整条绳子都打完,。
红尘站起身,让张绣衣和曲乌坐在一起,顺手却把草绳递给一直守在一边,一言不发的蒙面绣衣。
“拿好,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许松手。”
张绣衣转头看了他一眼:“你的命!”
这个绣衣御史点了点头,沉默无言。
红尘笑道:“时辰正好,可以开始了。”
所有人都特别特别的紧张,虽然口中不提,其实连曲乌都很紧张。
她在心里把荣华郡主当成对手来看待,十分重视,恨不得拿目光现在就把红尘给凌迟掉,剖开肺腑,仔细研究,眼下这位要施展曲家最擅长的招魂术,自然要更认真一点儿看。
然后……
然后红尘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抓了碗里的米一路撒,从大堂里撒了三圈儿,再把草绳的另外一头,系在那‘尸体’的手腕上,又拿出张符纸,往尸体心口一贴,就拍手道:“行了。”
一共加起来,片刻而已。
曲乌脸上大怒,怒气还没有发出来,只听嘤咛一声,案上只有出气,没有入气的那女子,居然呻吟了几下,醒转过来。
只是似乎心神不定,眼睛迷离朦胧。
戴面具的绣衣一个哆嗦,瞬间扔了草绳。
他手上肉眼可见,浮现出一层火烧火燎的泡,红尘只当没看见,其他人也根本没心思去关注。
尤其是曲乌,她简直不敢置信:“怎么可能?你甚至都没有出买路钱!”
招魂术中,最大的一个常识就是必须出买路钱,离魂时间越久,需要的钱越多。
这个钱可不是人世间的银钱,更不是纸钱,而是一些特别的东西。
例如他们曲家,每次招魂都用家中特制的香烛,一根香要做成,需要至少一年的时间。
还有其它的宝物也可以利用,但像红尘这样,轻轻松松,连张纸钱都不给,随便拿点儿白米引路,一根草绳,一张符纸到是最大投入,就能把魂招回来,岂不是荒唐?
可这荒唐事就是发生在眼前。
曲乌沉默半晌,走过去给那个女人检查,仔细看了半天,都是正常离魂后魂魄回归的后遗症,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她都有点儿怀疑自己一开始看错了,这个人只是稍稍走丢了一小部分魂魄,没有到死亡的地步,如果招魂真这般简单,他们曲家又算什么!
“……你真的办到了!”
“是有点儿麻烦,还要计算时辰,编织草绳也很累。”
曲乌瞪着她,脸上的表情都有些微的扭曲,红尘却没当一回事儿,她还是很有把握,没有把握也不好接这桩明显有点儿麻烦的差事。
她早在几年前就发现,别的灵师把联系上神,沟通地府,当做最为高深玄妙的法术来对待,十分郑重,只有寥寥几个灵师敢运用这一类法门,红尘却觉得极为平常,也完全感觉不到跟别的灵师交流时,人家感觉到的压迫,恐惧和窒息感,更不会使用一次就耗损寿命,灵力什么的,所以一度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别的灵师交流这一类法术心得。
张绣衣额角渗出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紧紧盯着那初初转醒的女孩儿看。
红尘再检查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就开始收拾行囊,收拾完,盯着那个面具御史道:“鬼火焚身,你手上既然受伤了,说明你与亡者有约,但你没有履行,现在我告诉你你听好了,这个女人只能活三天,你要在三天之内,完成约定,消除她心中的怨恨,否则……后果自负。”
那个戴面具的绣衣御史没有吭声,但从他忽然瑟缩了一下的身体上也看得出,他心中的确有许多惊恐。
张绣衣派人送了红尘回去,曲乌却没走,看她的样子,是想在绣衣楼守上三日。
红尘回到郡主府,罗娘她们也松了口气。
两个人都吓坏了。
“郡主是千金之躯,怎么能去那等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