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摸了摸脑袋,很是不好意思地红了脸:“呃,今天不痛快,手潮了点儿,好像用过了劲儿。”
红尘:“……”
她顾不上铁牛,低声问罗娘:“带着咱们郡主府的印信之类的没有?牌子也行。”
京城的衙门和外地不同,应该能认得出郡主府的牌子。
罗娘愣了愣,哭丧着脸:“没啊!”
他们可是让于逸那伙人亲自接进宫门,哪里用得着牌子,再说,如今红尘是宫廷红人,上上下下谁不认识她?
她自己溜达进宫门,亮出那张脸也就够了。
“小姐,要不我去……再解释解释!”
“……算了。”
红尘叹气,她宁愿大闹一场先控制住局面,事后再让人解释,也不想这会儿到处嚷嚷她是郡主,还不够丢人的。
事实上,根本不用红尘吩咐什么,铁牛一个人,一双手,说了几句话的工夫。
一堆衙役都倒在地上,睁着眼,还意识清醒。却不能动。
周围零零散散的行人早吓得脸色煞白。
至于老酒,更是几乎要把红尘当做江洋大盗,一个劲儿地小声咕哝:“姑奶奶饶命啊,姑奶奶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我……”
红尘哭笑不得,拍了拍他的肩膀,老酒一缩脑袋,苦着脸抬头看了看:“小,小姐。您还不……走?”
老酒心里大约以为,眼前这帮人杀人不见血,都是厉害人物,杀个把官差,跟闹着玩似的。
红尘故意叹了口气,笑眯眯地逗弄他:“这可是京城,我们能走哪去?”
老酒脸上更是难看,呜呜咽咽地哭出声:“那你们还打人!祖宗,你们可害苦了我,我就是倒腾旧货赚点儿钱糊口。上有老下有小的,那些个官差大爷这回还不把我当成诸位一伙儿的,不撕碎了我才怪,衙门惹不起!”
红尘失笑:“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来抓我们的?我看,很有可能是你犯了事儿嘛,刚才那动作多熟练!是你连累了我们才对。”
老酒:“……要是抓我,用得这么多差爷吗?来一个我就束手就擒。”
红尘摇了摇头,不再理会他,正好旁边有一茶棚,就过去坐下。看了铁牛一眼,铁牛就拎着为首的捕快,搁在红尘对面,让人家坐好。一只手还搭在他的肩膀上,认认真真在他身后戳着。
罗娘斯斯文文地冲他笑了笑。
若不是一地官差,外面人看到,或许以为这边是在和和气气的说话。
捕快一只胳膊,一只脚脱臼,动弹不得。脸色发白,看着红尘他们轻声道:“这里是京城,首善之地,你们敢杀官造反不成?”
红尘眨了眨眼,叹了口气:“实在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们要带我去什么地方,也不能确定你们是不是真的官差,你们要是假的,跟你们走麻烦更大,你们要是真的,呃,那跟你们走,麻烦还是更大,为了让我们双方麻烦都小一点儿,就劳烦您在这儿把事情说清楚吧,我们犯了什么事儿,要劳动诸位官爷大驾?”
那捕快嘴唇抖了抖,一扭头去看早在铁牛动手时,就吓得翻白眼昏死过去的那中年妇人。
罗娘和小严走过去帮忙,把人拖到桌前,温温柔柔地取出帕子,沾了水给她擦拭了下脸,又拍了拍面颊,小声喊:“大嫂,这位大嫂醒一醒?”
那中年妇女一睁眼,看见红尘,就和看到什么脏东西似的,不过一转头见一帮衙役都倒下,脸色骤变,拔高声音:“不关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没看见云公子和你争执,也不知道云公子是怎么死的!”
捕快:“……云公子还没死。”
红尘她们更是满头雾水——云公子是哪位?
罗娘和小严绞尽脑汁,想看看最近有什么姓云的得罪了她们家小姐,或许是天机或者生门的人为小姐报仇,把人给杀……教训了?那也不至于直接找到小姐头上吧。
一时间,所有人脑子里一团乱。
捕快和那帮官差也一脸复杂,为首的捕快叹了口气,看着铁牛,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位小哥如此好身手,为何要去那等腌臜地处做事,所谓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我看以你的本事,就算去考武举,说不得也能中了,偏偏要跟着个花楼里的女子……”
他话音未落,铁牛抄起手头的碟子,摔在他的嘴巴上,顿时满嘴血,白花花的牙齿落下来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