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只剩微弱的蝉鸣。
夜里足足折腾到丑时,主屋的动静才消停下来,光是水就换了四回,净室一片狼藉,浴桶周围有大滩的水渍,进去的丫鬟都是面红耳赤,低垂着头出来的。
霍砚胥掀开眼皮,入眼就是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她半个身子挂在他身上,随着胸膛的起伏头也跟着小幅度地动。
手下的触感软腻生香,他不由自主地揉弄两下,女孩嘤咛两声,动了动腿,没醒,晨间火气本就大,哪禁得住她蹭。
男人小心地动作,把她的头轻轻放在枕头上。
“不,不~要了……”她梦到自己变成一条咸鱼,被翻过来倒过去、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虐’。
夜间因她害羞,灭了两盏烛灯,如今这才发现她白皙柔嫩的皮肤上到处都是印子,尤其是那不盈一握的细腰两边,青紫骇人。
身为罪魁祸首,他除了心疼还有点心虚,头一回对自己这身蛮力生了不满,原想着克制些的,可那滋味,与心爱之人水乳交融的滋味,让人着魔上瘾停不下来。
霍砚胥在她发间亲了亲,然后起身穿好衣服出去。
“手脚都轻着些,别把夫人吵醒。”霍砚胥阖上门对外面的人低声嘱咐道。
几人连忙应下,采薇却是有些犹豫,这都快到辰时了,老夫人还等着夫人敬茶,大公子和少夫人也要给夫人敬茶,若是耽搁时辰,对夫人不好……
罢了,反正有三爷在,总不会叫夫人受委屈。
云姝苡是饿醒的,她昨日白天什么都没吃,晚膳只用了一点,加上体力耗费过度,这会儿胃里空得难受。
“采薇——”嗓子哑,身上疼,腰和腿仿佛都不是自己的。
丫鬟没进来,来的是霍砚胥,他用完早膳后就一直在外间待着看书,朝廷官员皆有三天婚假,这几天他把军务都放到脑后,打算好好陪着她。
云姝苡看到男人脸就红了,拢着被子往上遮,一扯动,疼得她“嘶”气。
霍砚胥眉毛收紧,大步上前,视线盯着被子下面,“疼?让我看看。”说着就掀她的被子。
她浑身都是酸软的,哪里抗衡得了他,女孩紧咬着唇,撇开头,手紧紧抓着身下的褥子,“霍砚胥!”
上好消肿止痛的药男人才放过她。
知道时辰后,她有些急,哪有新妇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的,结果门没出去,被他强压着用完碗燕窝粥还有两个金丝枣卷,这才往静慈堂去。
还没走到苍擎居门口,她就被打横抱了起来,“你干嘛?快放我下来!”
“腿抖得跟筛子似的。”
云姝苡嗔怒地打他一下,“还不是怪你!”
“所以我这不是给夫人赔罪吗?”
女孩轻轻哼一声,把脸埋起来不动了,她是真的一步都不想动。
到了静慈堂,才发现霍家人都在,原来霍砚胥昨日就派人告诉霍老夫人,午时他再带人过去。
一夜的功夫,新夫人脸上的媚意遮都遮不住,穿着霞彩散花如意云罗裙,腰细形美,端的是弱柳扶风、袅娜多姿,小脸白中透粉,唇不点而朱,比往日看起来更加娇润饱满,清纯与娇媚融合得恰到好处,一看就是被滋润地过了头。
霍砚胥牵着她给霍老夫人敬茶,“娘。”
霍老夫人接过茶盏抿了一口,从常嬷嬷那接过一只镯子,戴到她手上,“日后就和宏煊好好过日子。”
云姝苡乖乖应下。
随后就被霍砚胥带着去旁边落座,两人的手就没放开过,霍老夫人简直没眼看,他儿子跟护崽的猛兽似的,视线都不曾从她身上离开过。
偶尔女孩看过去,他就凑过去和她说话。
霍青临看着这郎情妾意的一幕,牙都要咬碎了。
紧接着就是霍青临和梁芊落向云姝苡敬茶。
梁芊落的模样属实把云姝苡吓了一跳,短短半月,瘦得脸颊凹陷,眼下的青黑连脂粉都遮不住,整个人阴沉沉的。
“母亲。”这两个字对这二人来说堪称折磨、上刑。
梁芊落低着头奉上茶,她多想弄死面前这个得意的女人,想得发疯,霍青临不碰她,她不是处子之身,这点在婚前一直让她担惊受怕,可笑的是,他根本就不碰她!
她原先计划着洞房花烛夜把人灌醉了糊弄过去。
人确实是醉的,却在看清她的脸后跌跌撞撞地跑到书房去睡了,这对她来说简直是莫大的羞辱。
这半月他酗酒成性,喝醉了就喊那个贱人的名字,对她的靠近避之不及,甚至偶尔会有一闪而过的厌恶、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