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砚胥刚从户部回来。
途经衢州抓到了一伙盐寇,不仅贩卖私盐,还持兵杖劫盗。江淮诸道,私盐贩盛行,朝廷虽然一再加强对走私盐贩的惩治,但山高皇帝远,官匪勾结,从中牟取暴利。
这伙盐寇不过是一群小喽啰,从他们的拷问结果来看,濮、衢、曹三州长期组织贩卖私盐,早已形成了一条巨大的产业链,背后的势力不容小觑,地方州长、县令揣着明白装糊涂,霍砚胥敢肯定朝廷中有人涉及此事,否则哪敢这么猖狂。
盐税、盐制都是由户部负责,霍砚胥表面是去问查相关制度和赋税征收,实则试探户部尚书对此事的态度,毕竟,若是他想从中获取利益简直易如反掌。
…
装着笔墨纸砚的竹麻纸袋掉在了地上。
云姝苡腾出一只手去捡——
一道身影跃下马,先她一步。
她下意识望去,对上了男人漆黑锐利的眼眸,斜飞的英挺剑眉微拧着,表情严肃。
“怎么一个人?”
“街市人多,我同她走散了。”云姝苡回道。
走散了?
他这将军府养的都是些什么饭桶!
做下人的不紧跟着主子,做府医的不把主人家的身体放在第一位。
他娘整天把规矩挂在嘴边,这府里的人却是越发没规矩了。
小姑娘的脸色明显比辰时见着她那会儿苍白些许,因抱着酒坛露出一小截手腕,线条细而柔美,酒坛的压力似要折断了那腕骨。
她买这么大一坛酒做什么?
“我送你回去。”霍砚胥把东西放进了马鞍袋。
“不劳烦霍将军,我——”
“抱紧。”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抱紧什么?
下一瞬,她腾空而起,被侧坐着放在了马背上。
那双手消失。
上腹部肋骨处的肌肤隐隐发烫。
原来是让她抱紧酒坛。
身后的胸膛一贴过来,云姝苡顿时有些紧张,上次她坐的正,这回不一样,眼角余光就能看到他的上半身,脸若是再侧一点,都能挨到男人的前胸……
霍砚胥没想那么多,她手中拿着东西,这样直接上去省事。
胸口那股莫名的燥意再次袭来,日头挺大,是怪热的——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