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还说,还说……”
昭仁手中的茶盏微微发抖,“说什么?”
丫鬟说道:“二公子将人踹下去之后对许大人说,我来告诉你她配不配,我说配,她便配,我说你不配,那你就连她的名字也不配提。”
周遭又是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许少言好歹也是个朝廷命官,二公子说打就打,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单单是不给人留面子,还是当众表明余晚之这个人他要护着。
昭仁公主死死盯着余晚之空出的位置。
她想起来了,余晚之眼中的疏冷为何似曾相识,因为她曾经在沈让尘身上也看到过。
指甲已经刺痛了掌心,昭仁松开手,看着掌心掐出的月牙印。
昭仁淡淡开口:“还未散席,余小姐怎么就不见了?”
伺候宴席的丫鬟垂着头回话,“回公主,余三小姐肚子不适,去恭房了。”
座下的人一个也不敢开口,甚至呼吸也跟着放轻。
郭夫人心慌意乱,好好的一场宴席,先是得罪了二公子,后又得罪公主,倒是得不偿失。
“公主请用茶。”郭夫人亲自斟茶,“二公子虚怀若谷,余三姑娘打上门那事他又岂会放在心上,否则岂不显得斤斤计较。”
郭夫人又道:“按我说那许少言也是不长眼色,也不看看余三姑娘是谁,怎么说那也是从前和二公子有过婚约的人,他当众贬低余三小姐谁都可以,岂不是连带着二公子也一同贬低了么。”
郭夫人长袖善舞,几句话就把沈让尘护余晚之的动机转移,也是替公主挽回了颜面。
“是呀,二公子是做大事的人,这等小事哪会放在心上。”
“我看呐,许少言原是想投二公子所好,只不过投错了地方。”
“当众议论未出阁的小姐,二公子也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是呀。”“就是。”
众人纷纷附和,好似之前她们就没议论过别人似的。
只不过嘴上说的和心里想的却不是一回事。
都不是傻子,哪能看不明白,动了那么大的怒,岂能是路见不平那么简单。
但看破不说破,众人心思各异,都等着看好戏。
……
“今日扫了诸位大人的兴致,这一杯算是给诸位大人赔罪。”
“哪里哪里。”郭自贤客气道:“沈大人少年意气,叫我们这些老东西羡慕得紧。”
沈让尘仰头饮尽了杯子里的酒,说:“今日便不多留了,改日再登门谢罪。”
众人看着沈让尘走远,这才开始闲谈。
“官威不小,郭老太君的寿宴也敢闹。”
“我倒是觉得他能屈能伸,既敢当众甩脸,也能当众赔罪。”
在座的都是老大人们,适才沈让尘在那边踹了许少言之后就来这边致歉。
一位大人道:“詹事这个位置等闲人可坐不得,不论之后立哪位皇子为储君,他都稳坐詹事位置。”
郭自贤笑得意味深长:“但这恰巧就是难办的地方,谁坐上去都是被架在火上烤,但凡待哪位皇子有偏颇,一旦立的不是那位为太子,那他往后的日子都不好过。”
郭府太大了,比余府大了几倍不止。
余晚之今日被放在了风口浪尖上,原想避开众人,便没敢惊动丫鬟,哪知道走着走着就迷了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