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前就是中保大街,醉宵楼坐落在中保大街最繁华的地段。
楚明霁刚跨进醉霄楼,二楼两个人影一晃,进了一间雅室。
楚明霁往里走了一段,又觉不对,方才那一晃而过的人影似曾相识,再一想,其中一个不正是那夜金水河上游船时偶遇的余家三姑娘么?
他顺手抓住一个小二,“那是谁?”
小二陪笑,“我的爷,那是客人,不然还能是谁。”
醉霄楼开了三十余年,期间换了四任东家,楚明霁爱玩,前几年醉霄楼落到了他手里,本是想有个友人聚会作乐的地方,没想到越开越红火,倒是让他做得有声有色。
楚明霁捏着下巴,“瞧你这么熟悉,她们来过?”
“来过来过。”小二讨好道:“那人爷认识?那两位常来呢,回回都要那个雅间,不瞒您说,小的仔细观察过了,两位姑娘辰时来,通常都是到了下朝的时间就走。”
楚明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一个小姐加一个丫鬟,没事就跑来醉宵楼,是他这里的菜色当真让人乐不思蜀,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缘由。
楚明霁往楼梯上走了几步,脚下一顿,侧头看着小二,“你没事成日盯着人姑娘看干什么?”
“哪能是没事儿就盯着呢,”小二紧张搓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那姑娘生成了那副模样,打整个汴京也找不出几个这么漂亮的,这……不注意也不行呀,小的又不是瞎子。”
“那我就替你戳瞎。”楚明霁的手指都快戳到小二的脑门上,又指向雅间,“那是余家的三小姐,把你这双招子给我看紧咯,不该看的别看,那可是我兄弟的人。”
小二连连点头。
楚明霁略一思忖,转身进了隔壁的雅间,贴着两间雅室的隔墙听了半天,没听见任何声音,倒是把耳朵都贴凉了。
“她们来光喝茶都不说话的?”
小二冲他一笑,“肯定要说的,咱们墙厚,听不见而已。”
楚明霁直起身,“谁让你把这墙砌这么厚的?”
小二一个头两个大,这位大爷又开无理取闹了,“东家,我的爷,当初是您说担心隔墙有耳,再三交代墙一定要厚,隔音一定要好。”
“是我吗?”楚明霁揉了揉耳朵,“那东家我再重新给你交待个差事。”
他指着墙说:“给我拆,今夜就拆,能多薄就多薄,但别叫人看出来,你家爷改日还要来听墙角。”
“去。”楚明霁又说:“你让我的小厮去定国公府给沈让尘传个信,就说我有急事找他,他若是推拒不来,就说不来我就要死了。”
醉霄楼的菜再好吃,连着吃上几日也得腻了。
坠云拿筷子戳着盘子里的鱼,“小姐,我好像胖了。”
“没关系。”余晚之撑着下巴看着楼下,“都快赶上一扇门宽了,能替你小姐我挡挡风。”
坠云这些日子也已经渐渐习惯了小姐这张嘴,苦着脸趴去窗前,张了张嘴又闭上,过了片刻道:“我不说我难受。”
“那你就说。”余晚之道。
坠云想了想,试探道:“小姐,咱们为什么绕来绕去总绕不开宋家?小姐到底想要干什么同我说一说行不行。”
余晚之侧头瞥她一眼,又望向楼下。
街上热热闹闹,到了时间,宋府的马车又经过了醉霄楼前。
除了查清真相,她一时也找不到别的目标,每次宋卿时经过她都在想,这是她曾同床共枕三年的人。
他到底设了怎样的一个局?当日他在城门口飞扑过去哭喊发妻名字的时候,又带着几分的真心实意?
这些日子她一直观察宋卿时,他依旧照常上朝下朝,生活似乎没有一丝改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她必死的理由,可宋卿时为何要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