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太后怒了,且不说血房不吉,当着众嫔妃的面,让轩辕骐进皇嫂的内寝,这不是不打自招吗?
“花御女,你究竟要、”
太后话未说完,只听花雨跟轩辕骁耳语了几句,轩辕骁便道:“母后,孤之前请来京城第一神医阮轻尘给皇后诊病,阿骐看过他开的方子,花雨让他进来配一下药。”
轩辕骁已如此说,而轩辕骐又满脸泪痕,太后只好沉默着放行。
“小王爷,上次阮轻尘给皇后施针,有写了一张穴位图,你还记得么?”花雨问道,而后也不介意庄女官在场,直接附耳跟轩辕骐说了一通。
庄女官偷眼看轩辕骁,却发现他也是一脸疑惑,显然并不知道花雨的举措,只是愿意选择相信而已。
“什么,这……怎么办?”轩辕骐闻言,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愈加灰白,紧张地看着花雨。
花雨使了个眼色,示意轩辕骐要先想办法把外间的人打发走。她背对着庄女官,因此庄女官并未看到她的神情,轩辕骁却是看得清楚,诧异她为何不跟自己商量,却要告诉轩辕骐。
“上次施针的地方,就是扎到吐血的那个穴位,你还记得吗?”花雨并未在意轩辕骁,而是继续小声问轩辕骐。
轩辕骐点点头,花雨便走到榻边,将慕紫翎扶了起来:“皇上,你扶住皇后。”
花雨从袖口拿出一个檀木小盒,拈起一根细长的银针,黛眉紧蹙着,让轩辕骐找穴位。
轩辕骐的指尖顺着慕紫翎背脊上的针眼,小心翼翼地往下划,努力回忆阮轻尘之前扎针的位置:“应该是这里。”
轩辕骁看到轩辕骐的手在微微发抖,花雨也一样,两人的脸色皆是担忧兼惊惶。花雨突然握住他的手腕,紧张地望着他。
“是不是怕扎不好?”轩辕骁问道。
“嗯。”花雨咬着唇,幽暗的星眸宛若孤夜下的井水,冰冷寒凉,好似又触碰到什么可怕的记忆。
“别怕,心诚则灵,你诚心救皇后,断不会出差错的。”轩辕骁安慰道。
花雨深深点头,将银针扎入慕紫翎的背脊,慕紫翎身子向前一倾,呕出一大口黑血,三个人还不及松口气,慕紫翎却在昏迷中死命挣扎起来。
轩辕骁没料到虚弱的慕紫翎会有如此大的力气,一时间没防备,竟被她推开,要不是轩辕骐眼疾手快,急忙将慕紫翎抱住,她就要从床榻上摔到地下了。
“翎姐姐!”
“嗯,疼……好疼……”慕紫翎只觉全身的穴位都像被毒虫(噬)咬般刺痛,体内的毒(性)彻底发了出来,思绪涣散如云雾,疼得什么都忘记了,唯有无法承受的痛楚。
“翎姐姐,你再坚持一下,我一定让阮大夫给你治病,不管怎样,一定让他治、”
“是吗?有小王爷这句话就行了。”轩辕骐话音未落,阮轻云已从方才破窗而出的“洞穴”原路返回,俊逸的脸上挂着阴冷的笑,向一旁的庄女官道:“别再琢磨了,去外间看看,是不是所有人都昏睡了。”
庄女官吃了一惊,抬头请示轩辕骁,轩辕骁正跟花雨对视。
“照他说的做吧。”花雨亦是一脸纠结,却只能答应,让庄女官和另外一个宫娥走人,而后很知趣地关上槅门。
“呵,真是在皇上身边呆久了,你现下竟如此有眼色。”阮轻云蔑笑道:“只是小小的御女不是太屈才了吗,要不要我治好你的隐疾,好让你、”
“阮邪医什么时候对我的事这般有兴致了,你不是从来只做‘大买卖’的吗?”花雨打断阮轻云的话:“小王爷既然已经答应了你,你就赶紧给皇后治病吧。”
“我自然只做大买卖,你不是当初、”阮轻云走到花雨身侧,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揶揄道:“没完成的一笔么?”
花雨听了这话,脸色一阵灰暗,原本挽着床幔的手,生生将床幔扯断。轩辕骁急忙护到她身前:“你到底想做什么?你让阿骐答应了什么条件?”
“皇上还是继续蒙在鼓里吧,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好。”阮轻云冷哼一声,俯身探了探慕紫翎的的颈脉,慕紫翎本在剧痛中挣扎,神思涣散似飞絮,肌肤被阮轻云触到时,却下意识地往后躲,缩进轩辕骐怀里:“不、不……”
“翎姐姐,别怕,我陪着你。他会把你治好的,治好就不痛了,你在忍耐一下。”轩辕骐柔声安慰慕紫翎,慕紫翎的眼眸却似被碾碎的星辰,满是破碎的冰凌:“阿骐,我不要他救……就让我干干净净地死吧。”
“干净?皇后不看看自己现下的样子吗?”阮轻云讥诮道,将一根银针扎进慕紫翎的额角,慕紫翎的思绪渐渐清醒,在轩辕骐疼惜地目光中低下头,愕然看见自己白皙的柔荑已经漫上片片黑斑,手臂、肩上……她没有勇气在轩辕骐的瞳孔中看自己的脸,甚至抬不起手来遮挡,疼痛让她坠入黑暗的泥沼。
“翎姐姐,没事的,毒(性)散出来就好了。”轩辕骐抱紧慕紫翎颤抖的身体:“你闭上眼睛,睡一觉,病就好了,我在这里守着你。”
“快点吧,我是邪医,又不是神仙,再拖下去就真要送你上路了。”阮轻云皱起眉头,将一颗红色的药丸递给轩辕骐:“你吃了,我马上就救她。”
轩辕骐正要放入口中,却被慕紫翎死死扼住手腕,另一只手则将药丸抢了过来。
“翎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