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后踌躇了一会,觉得事不宜迟,遂轻声开口:“我进宫之前,曾去仙云山礼佛,途中结识了离家游历的颜垚,我们算是故交,他的为人,我深信不疑。”
“我知道了,母后好生休息吧,我会处理好的。”南宫逸辰转身上马,朝玉宇阁奔去。
他到玉宇阁的时候,颜垚和南宫靖天正商量着什么,一旁的内侍连忙上前禀告,说皇后和忻嫔都藏在玉宇阁最顶层的小隔间里。
“有劳了,我先上去看看。”南宫逸辰一改之前的态度,对颜垚点了个头。颜垚见他语气和善,颇为满意,将手中的瓷瓶递给他:“皇上放心,我和国师已经商量妥当,即刻上楼摆阵做法。皇上也可同我们一起,最好能放松她们的警惕,让皇后饮下符水,就万事皆吉了。”
“好,我去试探一下。”
“皇上,妖女最擅长蛊惑人心,不论她说什么,你千万别听信。清冷高洁、与世无争是她惯用的伎俩,你再不可上当。”颜垚沉声警告,又递给南宫逸辰一道黑符,让他设法贴在颜忻的胸口。
“可她是你的女儿。”南宫逸辰声音怅然。
“家门不幸。”颜垚的心绪并未受到感染,似乎早已接受这个悲哀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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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逸辰一级级地迈上台阶,偌大的阁楼静得让人窒息,脚下的台阶仿佛永远都走不完,他也不想走完,不想和那个清冷却妖异的女子对质。
微弱的呻吟声响起,南宫逸辰的心跟着一颤,他低头看手中泛着寒光的瓷瓶,剑眉紧拧。
“忻妹妹,他们为何要说这孩子是妖女……”凌若柔低泣着:“没道理连一个女孩都不肯放过,难道、”
“连你也动摇了?”颜忻的声音轻得好似花瓣上的露水,下一刻便要落入尘埃。
“不是的,我是担心现下的情形,她就是平安出生,只怕也活不下去……”
“你为何会选择让我救你?”
“这孩子在我腹中四个多月却一直没动,直到那天雪贵嫔抱恙,我在瑶华宫险些晕倒,你过来扶我的时候,她突然动了,我有预感,她在求你救她……”
“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预感吗?”颜忻的语气轻柔而坚定:“因为你怀的,是下一任的国师。”
“什么!”凌若柔吃了一惊,台阶上的南宫逸辰也差点摔倒。
一阵狂笑声传来,颜垚如移形换影般飘到玉宇阁的天台:“真能编啊,竟想让妖女做国师,你是预备建个妖国吗?”
“我想什么你未必知晓,你盘算什么,我可是一清二楚。”颜忻的声音从紧闭的小门内传来,南宫逸辰自然看不见房内的情形,却感觉颜忻就凛凛地站在门后,雪色闪电洒下一地清辉。
“孽障!”颜垚抬手在空中一挥,“颜忻”竟突然现身,仿佛被缠线的人偶般,固定在他的面前。颜垚将青铜剑抵住“颜忻”的眉心:“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否则我击碎你的魂魄,你就永远都做不回人了。”
“随你。”颜忻声音清浅,丝毫不以为意。
“那就怪不得我了。”颜垚放下青铜剑,冷笑着对“颜忻”道:“你看,你的本体可是一点都不在乎你,你还有什么好顾虑的。”
颜垚说完便将“颜忻”一扔,“颜忻”目露凶光,双眼幽红,如羽箭般飞进了小门,门内传来凌若柔的惊叫。
“不,不要!忻妹妹……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