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上贴着几张黄符,凌若柔的右手碰到时竟觉得有些灼痛,低头一看,手背上出现了一团黑灰,像被烧过一样。
“啊!妖、妖……皇后中邪了!”侍女们喊了起来。
凌若柔不动声色地将手掩入衣袖,徐徐朝内殿走去,声音清冷如霜:“好了,留点体力,等皇上废我的时候再喊也不迟。”
“皇后来了,坐吧。”南宫逸辰有些讪讪的,想坐直,却被颜如雪拉住了手臂。
颜如雪躺在床榻上,乖巧地靠着南宫逸辰的肩膀,盈盈媚眼轻慢地瞥着凌若柔,慵懒地开口:“妹妹身子重,不便行礼,姐姐别介意才好。”
“妹妹哪里话,我今夜无处可去,想在外殿坐一宿,你也别介意才是。”凌若柔说完,便帮他们放下纱帘,自己在外殿的卧榻上坐了。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颜如雪大为诧异,脸上满是鄙夷:“姐姐贵为皇后,应当恪守闺范才对,怎能如此失仪。”
凌若柔低着头,轻声数着手腕上的菩提串,奇怪的是,颗数好像怎么数都数不对。
颜如雪见凌若柔不搭理自己,便怨怨地看向南宫逸辰,等着他下逐客令。南宫逸辰却起身拿了本书,慢慢翻看。
子时三刻。凌若柔看了看更漏,悬着的心放下不少。她虽然横着心,为了孩子什么也不怕,但她本性淑婉娴静,这尴尬的气氛实在太难熬了。
“着火了、着火了……”突然,门外一片吵杂,南宫逸辰警觉地起身,讶然发现透过窗纸,都能看到冲天的火光。
“皇上,玉宇阁着火了,火势极大、”戴总管的声音止不住打颤,差点咬到舌头。
玉宇阁是国师住的琼楼,历朝国师都在阁楼上观天象以通国运,倘若被烧毁,是多么不祥的噩兆!
“国师怎么样了?”南宫逸辰赶忙问道。
“内官说国师一整日都在阁内入定,也不知能不能救出。这火来得古怪,定是有人放火作祟。”
南宫逸辰一拳砸在桌上:“宣内阁大臣进殿议事。”
“皇上,先别出去,等火势好些再说吧。”凌若柔拦住南宫逸辰,黛眉深颦,这火不知和昨夜劫持颜忻的两个黑衣人有没有干系?
“姐姐,你别是真的中邪了吧?出这么大的事都不急,你跟颜忻到底在筹划什么!”颜如雪气愤地起身,企图推开凌若柔。
“雪贵嫔这么说自己的堂姐,怕是不太好吧。”凌若柔早有防备,连忙退到墙边,免得颜如雪假意摔倒,嫁祸给自己。
但颜如雪显然技高一筹,更早一步抓住了凌若柔的衣袖,见她往墙上靠,便做出被她“连累”的样子,撞到了墙上。
“啊!好痛,皇上、救命啊……”颜如雪尖叫着,哭了起来。
凌若柔咬着唇,努力不让自己昏迷,她不知道颜如雪的惨叫是真是假,但她自己,真是疼得刺骨。
“快、”南宫逸辰刚要喊人,却有人破窗而入。
颜忻披散着头发,脸颊沾着尘污,身上有好几处伤痕,裙摆上甚至还带着几星火焰,整个人好像刚从火海中逃生。她俯身扶起凌若柔:“坚持一下。”
“糟了,快把她们抱到床榻上。”颜忻冲南宫逸辰喊道。
南宫逸辰本想叫人传太医,却发现两人的气色极差,颜如雪方才还不停地喊疼,这会已经昏死过去,跟昨夜中邪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是不是要做法?”南宫逸辰问道。
“嗯。”颜忻点点头:“不过我受了伤,只能救一个,你要救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