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随我走。”魏京华扣住他的手。
今日若换了别人在这儿,不让殷岩柏把火洒在这儿,怕是十头牛也拉不走他。
但魏京华那么纤细修长的手指,纤长的胳膊,轻轻一拉,他就乖乖跟着走了。
上了马,他才问,“想起什么事了,这么急着走?”
“先打草,惊了蛇,蛇才能跳出来。”魏京华说着,抖了抖缰绳,“驾——”
他们没见到魏灵儿,却是带着兵马离开了汤山行宫。
殷岩柏一路上都在追魏京华的马。
并非他的马跑不快,而是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时晃过眼前的是殷嵊脏兮兮的院子,狼狈污浊的内室。
一时又是魏灵儿那干净清雅的院落,满地金黄的花朵。
“因为魏灵儿是你妹妹,所以你对她格外留情?”殷岩柏皱着眉头,看着策马前行的魏京华,“但你别忘了,她可没少找过你的麻烦。因为你把酒的事儿捅给文帝知道,害殷嵊储君之位不保,她更是跟你恩断义绝,不当你是她姐姐。”
魏京华面无表情,稳坐在马背上。
殷岩柏猜不透她的心思,“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不会打算就这样放过魏灵儿吧?”
魏京华忽的笑了声,转过脸看他,“你侄子落得那么凄惨的下场,你心气儿不顺吗?”
殷岩柏吸了口气,肺里有些闷疼,“他凄惨是他自找的,同样是住在汤山行宫里,怎么一个女人可以过得自在,如鱼得水,还能生活的那么好,他曾是堂堂储君,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竟被一个女人戏弄亵玩,自己没本事罢了。”
魏京华嗯了一声,“那你的不忿,是哪儿来的?担心我像殷嵊一样,被那个女人戏弄吗?”
殷岩柏皱着眉,一时不想说话。
魏京华笑道,“就算我糊涂,我不还有你吗?”
这话叫殷岩柏心里一软,满腹的不忿,似乎也被一只温暖的手抚平了。
他面色缓了许多,“我是担心你心软,惦记着她是你妹妹,就对她下不去手。我可以下手,怕你又不舍。”
魏京华笑了笑。
他又补了一句,“这样歹毒的女子,留着只能是祸患。”
魏京华斜睨他一眼,“怎么在你眼里,做了许久皇帝的我,还是满腹妇人之仁的女子吗?”
殷岩柏不置可否。
魏京华笑着摇了摇头。
殷岩柏说,“这件事,到最后我希望你能叫我来办,他们的生死,也交给我处置。”
魏京华眸色深了深,“我可以答应你,如果我最后的处置结果,还叫你不能满意的话,你可以一言否决,如何?”
殷岩柏心头一震,深深看她,怎么忽然觉得,她也是下了莫大决心似的?
“好……”
两人回到京都外驻扎的军中。
魏京华招来常武,“你派人继续盯着二皇子,另外,派几个机灵点儿的,盯紧了魏灵儿,她每天几时干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要清清楚楚。随时报我知道。”
常武立时答应,“陛下是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