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红竹红着眼睛,满脸的幸灾乐祸,“那母亲叫我们来,是有什么事?”父亲那种没良心的人,活该病倒,气死才好,下去跟娘做个伴。
金氏沉声道,“近来府上发生了太多事,我若是再不出来管事儿,木府就要乱套了!前段时间我眼睛不好,也是莫可奈何,如今老爷是病了,可是有我在,大家伙儿也别有什么想法,明白吗?”
段姨娘眼珠滴溜溜转,瞥见几个通房侍妾大气不敢喘的样子,她岂会心中没数,赶紧附和,“那是当然了,大姐,你是木府的当家主母,您不发话,我们怎么会有什么想法呢,是不是?”
几个通房侍妾也是会看眉眼高低的,之前一直让许氏给拾掇的不敢在木鲲鹏面前出现,这会儿金氏重新管事儿,她们高兴还来不及呢,当然都连连称是,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木紫槿眼神不屑,看这些人的反应就知道,她们没少在许氏手上吃亏,许氏死的惨,她们就没一个露出点悲色来的,尤其是曾被许氏逼着堕胎的,更是背地里拍手叫好呢。做人做到许氏这份上,也真是悲哀。
木红竹迅速红了眼圈,指着段姨娘就骂上了,“段绮烟,你这狼心狗肺的,我娘在世的时候,没少照顾你,现在她尸骨未寒,你就接着向别人摇尾乞怜,你简直畜牲不如!”
段姨娘登时被骂的面红耳赤,下不来台,“红竹,你、你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我也是你的长辈!”
“我呸,你算个狗屁长辈!你就是我娘的狗腿子,是条看人脸色的狗,你该陪着我娘一起死!”木红竹反正也不怕她,骂的很难听。
“你--”
“大姐,你要不要把话说的这么难听?母亲可还在呢,你的教养都到哪去了?”木青槐冷笑,就盼着她更撒泼,连宫都没的进才好呢。
“我用不着你管,你也是个两面三刀的,不要脸,下贱货!”木红竹越骂越上瘾,完完全全把所有人都当成了仇人。
几个通房侍妾都是事不关己做壁上观,反正许氏都死了,她们也不用再讨好木红竹。
“木红竹!”
“怎么样?”
“够了!”金氏忍无可忍,一拍桌子,脸上已现出怒色,“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
她虽不是个容易亲近的主,但轻易不发火,这会儿一露出怒容,自有股震慑人心的力量,木红竹姐妹到底不敢造次,双双闭了嘴。
木紫槿在心里给母亲点个赞,母亲本来就该是个这样子,拿出气势来,震死她们。
段姨娘可着劲儿说好听的,“大姐,你消消气,别跟孩子一般见识。你今儿叫我们来,有什么吩咐就说,谁敢不听,我第一个不能饶了他!”
金氏这才面色稍缓,扫视一圈众人,道,“从今儿起,到老爷好起来之前,府中大小事务都要知会我一声,以前我立下的规矩,全部都给我守着,不准有丝毫懈怠,各院的管事妈妈稍候将花名册给我拿过来,我要一一对过。”
各院的主子都恭敬地应道,“是,夫人。”
“让各院的都把府上的规矩牢牢记住,一切按规矩办,否则该打打,该处置的处置,绝不容情!”
“是,夫人。”
金氏喝了口茶,继续道,“至于库房的钥匙,从今天开始也由我保管,各院的月钱先按之前发着,待我对好账,再看赏罚如何。”
“是,夫人。”
“还有,”金氏脸色一沉,“老爷生病的事,不准到外面乱说,若是有客来访,都来禀报我,我自有主张。”
“是,夫人。”
“好了,暂时就这些,都回去吧。”金氏训完话,即让众人各自回去。
木府一下子换了当家人,虽然这个主母比起许氏来要宽厚仁慈,可这“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谁知道夫人病了这么久,脾气有没有变乖张,会不会比许氏犹有过之,还得再琢磨琢磨。
木红竹不甘地退了出去,回到自己院里,越想越是没有依靠,少不得又哭过去好几回,谁都劝不住。
哭够了,恨够了,终于还是想明白,在木府没有人会将她的仇恨放在心上,想要报仇,她就必须强大起来,把所有人都踩在脚下!
而要做到这一点,第一步就是,进宫当皇妃!
“紫槿,你实话告诉我,老爷的病到底要不要紧,你把老爷怎么样了?”金氏担忧地看着木紫槿,都不知该哭,还是该笑。
木紫槿不在意地道,“母亲放心吧,我不是说了吗,我只是给父亲吃了些安神的药,所以他才会昏睡,等过几天他就醒了,不过暂时会站不起来。”
为了阻止父亲在她跟元苍擎大婚之前生事,也为了在离开之前,帮助母亲在木府重新树立威信,她才用了这么个法子,给父亲服下一种药,父亲昏睡几天后醒来,自腰以下会没有知觉,不过只是暂时的,两、三个月以后就会恢复了。至于以后如何,还要看他如何对待母亲,以及她的心情。
金氏嗔怪地道,“你这孩子,哪来这么多歪点子,枉我一听说老爷病了,差点没吓死!”说是为了夫妻之间的感情,她自己都想笑,其实是不希望木府就这么倒了,要不然女儿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