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骏这时候邀请我去观赏歌舞,到底是什么意思呢?莫非他已经发现了贾南风的阴谋,想趁此机会反击?”
司马衷又摇了摇头,否定了这种想法。
“如果杨骏已经发现了贾南风的阴谋,那么他不可能在这种时候邀请贾南风。假设杨骏一经发现了贾南风的阴谋,那么这场宴会就是鸿门宴,要对贾南风下手。如果是这样的话,贾南风不可能接受邀请,因为现在贾南风已经布置的差不多了,绝不会允许在这种关头出现意外。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杨骏还没有察觉贾南风的阴谋,这场宴会或许是他想借此机会彰显自己的威风,从而达到排除异己的目的。无论怎样,这都不是一场轻松的宴会。可惜杨骏祸到临头还不自知,志大才疏却还得意洋洋,如果这样还不能招来祸患,那就是天理难容了。算了,见招拆招吧,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积雪已经可以漫过脚面。阴沉的天色没有要停的样子,可能要下一两天。
司马衷走出上书房,被外面的冷气一吹,整个人都清醒了许多。
喜子拿了拂尘赶紧跟在身后。
从上书房这里看过去,白雪皑皑的巍峨皇宫里透着一丝阴气。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建立在千万人的骸骨之上,被无数怨气包裹着,人能长命才怪。
紧了紧裘衣,司马衷想了想对喜子道:“喜子,改日让人在左边那里移载一棵梅树,也好有个应景的。”
“是。”喜子赶紧答道。
“皇兄,皇兄。”就在这时,一个女子的声音从左侧方向传了过来,
司马衷扭头看去,是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女,蹦蹦跳跳的跑了过来,远远地朝他招手。
是阳平公主,今年十岁,武元皇后杨艳所生的第三个女儿,司马衷同父同母的妹妹,是兄妹几人中最小的一个,长得很像杨艳。
“灵儿参见皇兄。”到了司马衷跟前,阳平公主赶紧行礼,生怕皇兄怪罪自己没有礼数,灵动的大眼睛却偷偷地瞄着皇兄的脸色。
换做是以前那个司马衷,定然会严肃的说教一番。他觉得这个小女孩儿很可爱,这么大的孩子就应该表现的活泼一些,不应该被封建礼教束缚,失去孩子应有的童真。
当然,他不会刻意去改变什么。
看着脸被冻的通红的司马灵儿,司马衷心头感到一丝暖意,微笑道:“灵儿,这大雪天的找我有事吧?”
司马灵儿微微一愣,没想到皇兄竟然没有怪罪自己唐突,便站起身,冲司马衷调皮的吐了吐小舌头,道:“皇兄,御花园的梅花开了,灵儿想邀请皇兄过去赏梅。”
司马衷微微摇头,解下自己的貂皮裘衣,披到了司马灵儿身上,道:“好,皇兄今天就陪灵儿赏梅。”
司马灵儿高兴地抱住司马衷的胳膊,开心的道:“我就知道皇兄最好了。灵儿可是第一个就想到了皇兄呢。”
这时候,喜子又拿出来一件裘衣,披在了司马衷身上。
“皇兄,你的病全好了吗?灵儿很担心呢,都怪那匹马不听话。我来了几次,皇后都不让我惊扰你,太后姨娘也不让我出来,我是偷偷跑出来找你的。”
司马灵儿是个小话痨,又告了贾南风的状,很不满意贾南风不让她见司马衷。
“那就特许我家灵儿以后可以随时都来找皇兄,是要是不让你来,你就说是皇兄说的,好不好?”
司马衷很喜欢这个小女孩儿,不像其他人那么死板。
“谢谢皇兄,以后谁不让我来找皇兄,我就说是奉旨前来,看皇后还敢不敢拦我了。”
到了御花园,司马灵儿迫不及待的抓着司马衷的手,指着墙角那几株梅树,道:“皇兄,我没骗你吧,梅花全都开了。”
那是几株白梅,点点绽开,如同文人墨画。被雪掩映着,不仔细看的话还真发现不了正在开放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