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守夜的迎禄听得心中翻起惊涛骇浪——纵然皇上的语气冷硬,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实打实的在体贴云答应。皇上临幸妃子的时候,从来不会去照顾对方,更不会做多余的事儿,不耽于研究享乐的法子……这云氏,到底多大的体面呐!
云皎原以为初次要受苦,不料皇上却很体贴她。
事后,她在他怀里缩成一小团,轻轻叫了声皇上。
声音清甜,驱散了谢知行的烦躁,他纾尊降贵地低下头来,倾听她的话:“嗯?”
云皎:“皇上,你人还怪好嘞。”之前是她误会他了,还以为他不行。
谢知行:“……”
他面无表情地一把将她的头按进被窝里:“早些安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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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对全后宫来说都很难熬。
皇上许久没进后宫,经常翻了牌子却将妃嫔原样送回去,今儿算久旱逢甘露,偏偏这甘露却落在了她们都意想不到的人身上。好多妃嫔遣人去打听回来,听说皇上宿在了咸福宫的云答应那儿时,愣是想了许久都没能想起来她是谁。
又有许多人想想自己不是最难受的。
第一难受的该是淑妃。
纪家和她为纪贵人进宫的事谋划了那么久,结果被一个名不经传也没后台的小答应拔得头筹,姐妹俩面上无光。
第二难受是咸福宫的丽嫔。
皇上凑巧到她宫里避雨,她却没能留住皇上。
丽嫔向来自傲美貌,多半做不出将皇上推给别人来固宠的事儿,现在六宫上下最恨云氏的就该是她。www。
……
“小主,小主。”
被雪芽轻声从梦乡里唤出时,云皎下意识地摸了一把旁边。
空荡荡的。
雪芽见状说道:“皇上要上早朝起得早,特意嘱咐奴婢们不要惊醒小主,但小主睡到这会也得起来梳洗了。”
“我多睡了很久吗?”
“没很久,皇上才刚走呢。”
从床上坐起来后,云皎闭着眼任由宫女拾掇自己。
穿戴整齐后,她就去往正殿,碰上一早候在殿前的孙常在,孙常在承了她的请安礼后并不叫起,而是忿忿地盯着她:“云答应的运气可真好!昨夜累着了吧。”
“是有点累,可也不能耽误了给丽嫔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
孙常在冷笑一声,还是没有要叫她起来的意思。
云皎维持了一会半蹲礼,双膝微颤。
没办法,位高一级压死人。
这时,丽嫔急匆匆地走出来,见此情形柳眉一竖:“云答应怎么蹲在这?我人还没到,倒也不必提前行礼,起来吧!”云皎刚直起身,她就追问道:“你昨夜可有把皇上伺候好?皇上若有提点的地方,你都尽数告诉我。”
孙常在没忍住,露出活见鬼的神色。
云皎也略有个两分诧异。
两人原以为皇上宿在西侧殿,丽嫔该是最生气的那一位,即使不敢发作,也断不会对云皎有好脸色,没想到丽嫔这时小心翼翼地看向云皎时,还紧张地搓了搓手:“我说得明白点,皇上昨日可有不悦?”
话说到这里,孙常在明白了。
多半是丽嫔娘娘惹恼了皇上,皇上才去的西侧殿,让云氏捡了天大便宜。被云氏“截胡”固然令丽嫔不快,可若是自己作死在前,那她更怕皇上从此恼了她。
但云皎没想明白这一点。
她就觉得丽嫔娘娘人也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