蹴鞠场外,赵士玄伤得不算重,并未伤及腿骨,只是崴了脚,但小腿肚刮在坚硬的马鞍之上划破了一道极深的伤痕,鲜血泉涌。
大夫止了血便回去拿药,只留下兄妹两人,看着哥哥额角不断渗出的细密冷汗,瑟瑟小声道歉。
“哥哥对不起。”
是她食言了。
她答应了不会让哥哥受伤的,她想,即便计划中会伤到哥哥,也会早做准备并不会让哥哥真的以身犯险。
但没想到殿下连她也瞒着。
这便是他的计划,将她排除在外的计划。
少女轻蹙颦眉,惹人怜惜,赵士玄摇了摇头,轻声安慰她:
“不是瑟瑟的错。”
只是到底有些失意。
腿间的疼痛钻入肺腑,他此刻才明白父亲所说的配合是指的什么。
翊王一反常态与妹妹争执,两人不欢而散,高相对翊王的掌控一如既往,如此传递的消息便是他们希望看到的。
棋子是没有知情权的,这样作戏时呈现出来的效果才更加真实。
他们兄妹俩今日,应该也算演得不错吧?
大夫很快把药拿了回来,瑟瑟接过伤药替他处理伤口,细白的粉末撒到伤口上有些刺激和清凉,随后便是疼痛稍解。
赵士玄有些惊讶:
“这什么药,这么管用?”
瑟瑟垂眸,若无其事:“是府医制的伤药。”
“难怪,我感觉一点也不疼了,明日便能下地。”
他显然是在开玩笑,瑟瑟听见他的安慰,扯出一抹笑,却并不明朗。
哥哥知道她的慌乱,担忧以及歉疚,殿下莫非不知吗?
他知道的,只是好似并不在乎。
他不信任她,所以瞒着她。
他不在乎她的情绪,所以肆意伤害她在乎的人。
“哥哥。。。”
蹴鞠场上似乎又恢复了热闹,并不因他的受伤而减弱半分,似乎伤员无足轻重。
赵士玄只看了一眼,便习以为常地收回视线,垂眸看她,“瑟瑟想说什么?”
“哥哥。。。”
瑟瑟轻唤,有些神思不属,近乎呢喃,“我是不是被骗了。。。”
赵士玄指尖微顿,“瑟瑟最是聪慧,谁能骗得了你?”
谁能骗得了她。。。
瑟瑟平淡地笑了笑,专心给他治伤,垂眸间眼中暗沉的流光不再掩饰。
当然是。
她不曾设防的那个人。
殿下让她感到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