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正殿,当先一名少年僧人飞快移步相迎,远远便道:“阿弥陀佛,顾公子,陆公子,诸葛公子,欢迎光临敝寺。”
秦溪听着声音耳熟,抬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佛图澄亲传弟子,释道心。
此时释道心也直接穿过众人,踏步而来,对着秦溪深深一躬“钜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属不该,阿弥陀佛!”
顾平尚有所准备,陆丘已然瞬间脸黑了。
秦溪忙扶起释道心,恭敬道:“道心师父过谦了,报恩寺规模宏大,佛法森严,是秦某打搅了。”
释道心微笑再拜:“钜子与家师乃忘年好友,释道心可受不起这句师父,若钜子不嫌弃,请就称呼小僧法号吧。”
秦溪只得双手合十,轻轻点头,又问道:“敢问神僧……”
释道心微微一笑:“家师昨日已启程回北方了,江东诸事,如钜子有需,直接吩咐道心便是。”
又是这句话。
顾平头顶的乌云已成压顶之势,内心快泄了气,两腿都在轻颤。
秦溪一怔,只得恭敬回道:“有劳道心了。”
“无妨。”释道心和善一笑,转身迈向正殿:“诸位,请随我来。”
正殿内已设约二十余席,为上首的有四席,其余分列两侧。
在释道心坚持下,秦溪入座上首,但只肯坐于边侧,释道心坐于另一边侧。
本按释道心安排,诸葛稷与庞薇入座分列席的首席,诸葛稷婉言谢绝,只携着庞薇坐于一处柱子一旁的空位了。
其实带着庞薇本也就视同与所有人宣战,坐这里还能稍显低调点。
顾平自然入座分列席之首,陆丘坐于其后,趁着此时正殿上多有七嘴八舌,疯狂询问着顾平关于秦溪的情况,却最终发现,顾平也像个傻子。
大约半炷香后,分列席已基本坐满,只剩上首中间的两席。大家都在猜测两席是何人,两道身影从殿外并肩走来。
无人认得。
新来之人发现留座在上首,反而有些不自在,释道心起立相迎,将两位带至主位入座,全场议论渐止。
“阿弥陀佛!”
释道心一声佛号开头。
“小僧释道心,受本寺方丈及家师安排,主持本次清谈雅会,相信在座的江东英豪多有识得小僧。首先,请允许我引荐今日在场的几位新朋友。”
“参军王导长子,王悦公子。”
上首中间挨着释道心的少年公子起身作揖,笑容谦逊。
顾平咕哝道:“琅琊王氏!”
“常侍谢衡之子,谢裒公子。”
挨着秦溪的青年公子起身,先冲秦溪一笑,后向全场作揖。
“陈郡谢氏!”
顾平内心如汤煮。原本吴郡士子的一次清谈雅事,本以为变数只有诸葛稷,谁知两大北方士族也一并参与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