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越来越近,楚袁甚至能闻到那铁器特有的气味,忽然,他愕然了,只因他同时也嗅到一股淡淡的气味,似是烤糊的,但又冷幽幽的。
就在此时,真悟散人右手一圈,手掐法诀,长剑瞬间飞了回去,紧紧地握在他的掌中。
“你回去吧,我不想杀生,只望你勤修持道,好冲开凡体的桎梏。”
良久,他见楚袁静静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道是吓呆了,心里暗笑的同时,脸色一板,甩动衣袖,转身就走。
但是,他还没迈出一步,脚还停留在空中,便感到全身僵硬,空气仿佛凝固。他艰难地转过头,看着已然走到身侧的楚袁,目光中闪过一丝惊恐。
楚袁笑了笑,问:“用丝线拖动长剑,你还真能想。那发光的是什么药粉?味道很刺鼻啊!”说完,他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大刺刺地坐了下去。
而与此同时,真悟散人回复了活动能力,他悻悻然地收回抬起的腿,转身,走到楚袁面前,苦笑道:“想不到遇上高人了,只是我不明白,大戎帝国地处边陲,历来不受仙门眷顾,是什么能使你这样的仙长驾临?”
他言辞谦卑,但语气却依然有着一份傲气,国师应有的傲气。
楚袁点了点头,笑道:“我来这里是想当个国师玩玩的,听闻你的事迹,所以来拜访一下!”
真悟散人脸色微变,咬了咬牙,道:“仙长想当国师倒是不难,明日我就上表陛下,将国师之位转给你。”
楚袁沉吟一会,忽然问:“听说你妻妾成群,堪比帝王后宫。你这是在做些什么?”
“呃!”真悟散人老脸一红,忽然像是醒悟了什么,急声道:“仙长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草菅人命,她们都好好的。只是…只是炼体九变之后难以突破,年纪大了,又没有子嗣…所以…”
楚袁挥了挥手,又问:“你驱赶兽类和向苍天求雨又是怎么一回事?难道就没有对上过兽精吗?”
真悟散人尴尬一笑,道:“兽精全身都是宝啊,若真有出现,等我赶到,早有仙门弟子将它猎杀,根本不用我出手,至于求雨。”他忽然傲气顿生,自负道:“呵呵,那可是我的真本事。”
楚袁不禁侧目,他上下打量这个老头良久,淡淡道:“没看出!你现在下一场暴雨给我看看。”
真悟散人神色一窒,旋即苦笑道:“现在不能了,当年我游历天下的时候,曾得到一张符箓,名叫祈雨符。当时我就使用它来下了两天暴雨。”
深谙符箓之术的楚袁皱起了眉头,他不记得有祈雨符这等符箓。而且看真悟散人的修为,这符箓肯定不会高级,高级了他也用不了。想了想,他不满地问:“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种符箓,你是在骗我吗?”
真悟散人一怔,随即,他看到一张符箓在楚袁手中燃烧,下一刻,一道亮白的雷霆闪现,直将一边的几案击成尘埃。他吞了吞口水,正想说话,而此时,门外却响起了吵杂声。
“国师大人…”
真悟散人马上醒悟,喊道:“没事,我在研究新的仙法,都回去吧,别进来!”
“是!”
守卫崇敬地回复,继而低声议论地渐渐离开。
楚袁笑了笑,道:“这是宝级上品的雷光符,以你的修为,勉强能发动一张。”
真悟散人目光炽热,他猛地闭目一会,睁开双眼已然多了一份恭敬,他微微弯腰道:“仙长深谙符箓之术,我佩服得很。至于祈雨符,我也觉得非常怪异,当时那位给我符箓的仙长说,这符箓需要当地民众都急切盼望雨水,才能发挥效果,不然,只会成为灰烬一堆。”
楚袁猛地睁开双眼,短短一句话让他想到了很多。“这是一张依靠气运来发挥作用的符箓。”他砰然心动,随即追问:“那人是谁?你手上还有这种符,对吗?”
真悟散人一晃之后继而摇头苦笑,道:“那位是飞来飞去的仙长,我不知道他是谁。而祈雨符,确实只有一张,他当时跟我说,我将来必为国辅,可凭此符建立功勋。”
“那么准?”楚袁喃喃道:“形容一下他的样子。”
真悟散人闭目想了想,开口道:“他很老,头发雪白没有胡须,嗯,还满身酒气。对了,我当时是在大戎帝国遇到他的,他是一名算命先生。在把符箓给我之后也把我全副家当拿走,还说:我们因果已清,不必再作无谓纠缠。他朝有缘,再塑因果。”真悟散人又想了想,继而肯定地点了点头,继续道:“他是这么说的,之后我一晃神,他就消失无踪了。”
楚袁神情呆滞,他忽然想到,当初在震都相遇的那名算命先生,外貌,说话的语气都一模一样。想到这里,他不由叹了口气,道:“真是世外高人!”
说完,楚袁又颇有兴致地看着真悟散人,笑道:“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玄通修者挑战过你吗?那么,你撑起国师这个位置也不容易啊。”
“是不容易!”真悟散人吐出一口气,一种如释重负的神色流露,他笑道:“仙长更加适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