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家?”隔壁伯伯嫌弃的皱了皱眉头,道:“他家都好几天没有开火了,之前还来我家蹭过饭,蹭过一次也就罢了,还想再来,若是平日里也无妨,现如今寒冬腊月的,再加上人人家里省吃俭用的,哪里还有多余的粮食分给旁人吃。”
顿了顿,伯伯叹息一声,道:“这话我也就和你们这几个娃娃说说,你们也别传出去,毕竟是没影的事——”
宁满满连忙点了点头,道:“您说。”
他瞟了一眼隔壁宁大伯的院子,道:“鸡蛋就是他们过来蹭饭后找不到的,我寻思着可能就是被他家顺手牵羊了,唉,可是毕竟没有证据,也就只有一个鸡蛋,不好追究下去。”
宁满满和三个哥哥从伯伯家里走了出来。
宁澜道:“咱们家的鸡只怕就是他家偷的,现在进去还能抓个现成。”
宁满满摇摇头,道:“他们不会承认的,况且鸡都被炖成肉了,咱们就算是进去了,只怕也无济于事。”
“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宁清皱起眉头。m。
他家都好久没有吃肉了,现如今倒是便宜了宁大伯一家了。
宁满满道:“大伯一家只怕早就没有了存粮了,所以才会冒险偷鸡,可是这只鸡又能够吃多久呢?他们得到了一次好处,饿急了必然还会有第二次。”
宁潮颔首道:“没错,这亏吃了一次可以,但是绝对不能吃第二次,咱们家里早早防备着,怎么也不能再让他们偷到了,况且拿人就要拿脏,不然他们绝对不会承认的。”www。
宁满满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嘿嘿笑了起来,缓缓道:“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四个人凑在一起琢磨了起来。
无星无月,夜色深重,一片浓稠似的漆黑中,宁大伯和宁大伯母小心翼翼的从后面栅栏处破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
宁大伯对宁大伯母说道:“这栅栏怎么这么好弄开,我怎么觉得不对劲啊。”
宁大伯母压低了声音,“好弄开还不好?快走吧,今日一定要多拿点粮食。”
宁大伯也不再多想,寻着地窖的方向就去了,途中忽然有鸡叫声响了起来,他转过头看了过去,只见一只鸡瞪着两个黑豆一样的眼睛盯着他们二人,在夜色之中格外的渗人。
宁大伯没忍住险些尖叫出来,宁大伯母手疾眼快的捂住了他的嘴巴,训斥道:“小声点。”
宁大伯心中愈发的惧怕起来,“要不——要不——咱们回去吧,我真的觉得不对劲啊!”
“要回你回,都走到这里了,咱们再回去算怎么回事?难不成你还想挨饿?”宁大伯母嫌弃的看了眼宁大伯。
宁大伯顿时什么都不敢说了,唯唯诺诺的跟在走。
手中带来的斧子砍了两三下,啪嗒一声,地窖的锁头就被劈开了。
宁大伯谨慎的看了看四周,没有人,这才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宁大伯母看不惯宁大伯这幅没有出息的样子,即便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还是忍不住嘀咕道:“你怕什么怕?现在土匪猖獗,就算是他家听到了声音,只怕也都以为是土匪呢,哪里敢出来?况且咱们儿子峰哥儿——”
话说到这里,宁大伯母戛然而止,不肯再说下去了。
她心里清楚今天白日里的鸡是儿子偷回来的,而且偷的就是宁父家里的。
从前村子里养鸡的人家不少,都会在鸡身上做个记号,她自然是认得的。
可是今年粮食短缺,人都不敢多吃,哪里还有多余的喂养鸡,村里养鸡的人家数都能数过来,再看记号,宁大伯母哪里还想不到这鸡是从哪里得来的。
想到这里,宁大伯母丝毫不觉得儿子做的不对,只觉得心疼,更加怨恨丈夫的没出息了,要不然怎么会逼迫的儿子走上这一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