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就变了脸色。
“春雷,你这娃太见外了啊,来叔家里提这么金贵的东西做什么?老伴儿,这可不是三瓜俩枣儿的,你赶紧把东西还给春雷!”
韩占奎媳妇满脸的不情愿,心里直骂韩占奎老古板,死脑筋。
韩春雷赶紧道:“占奎叔您别着急。我今天来,是有事儿求您帮忙,所以这礼您不白收。”
听韩春雷这么说,韩占奎这才不再坚持,引着韩春雷往堂屋里走:“咋的了?是党校学习有什么情况?”
“不不不。”韩春雷赶紧摆了摆手,“是我生意上的一些事。”
韩占奎示意韩春雷坐下,又让媳妇进去倒茶。
“婶,倒点白水就行。晚上喝茶我怕睡不着。”
“行!”
韩占奎媳妇高高兴兴地拿着两瓶洋河大曲进了里屋。
韩占奎坐下来,刚要掏烟,韩春雷已经从兜里摸出一包红双喜来,递了过去,道:“来,叔,抽我的!”
“行,你这烟好,抽你的!”
嗤!
韩占奎划拉了一根火柴,把红双喜点上,美滋滋地吸了一口,才问道:“你生意上啥事啊?”
“是这样……”
韩春雷也不隐瞒,把自己在深圳被茶业协会那帮人排挤,以及翁家山村里开始减少给村民分茶叶的事儿,一五一十全须全尾地说了一遍。
在韩春雷说的时候,韩占奎媳妇已经倒了两缸子白水端了过来,放下之后也不走,就坐在边上打着毛线,支着耳朵听。
好一会儿,韩春雷才把事情讲完。
当然,像韩占水、老吴他们偷奸耍滑,在茶叶里搞小动作的事情,他就只字不提了,毕竟答应了他们。
“春雷,你是怀疑这茶叶不好收,是深圳那个什么茶业协会的人,来咱们这边捣的鬼?他们有这么大能耐吗?”
韩占奎抖了抖烟灰,问道,“有没有可能是今年供销社加了统购的量?兴围村你知道不,就是我们隔壁公社的,他们那里产萝卜干,我听说他们村今年萝卜干的统购指标就增加了不少。”
兴围村,韩春雷当然知道,大名鼎鼎的萧山萝卜干的产地之一。
他皱了皱眉,摊摊手,道:“这个我也说不好,主要是觉得这个时间点,有点太巧了。”
这几天参加党校学习的空隙,他也一直在反反复复的琢磨,这个茶业协会的手,能不能伸得这么长?
按理说,一个外省的民间协会组织,在深圳本土茶叶市场也许还有点影响力,但是来到几千里外的杭州,啥也不是啊。
但偏偏所有的时间点,都卡的正正好,太过巧合了。
韩占奎媳妇在旁边听着,这时候插了嘴:“要不我明天就回一趟娘家,让志科帮你打问打问?”
翁志科,韩占奎媳妇的三弟,也就是帮着韩春雷收茶叶的那个。
不过要是光是打听翁家山的事,韩春雷也就不用特地跑一趟韩占奎家了,他自己也能联系到翁志科。
“谢谢婶子了。”
韩春雷继续说道:“占奎叔,我不光想打听翁家山的情况。杭州产龙井的地方不少,杨梅岭、龙井村、满觉陇、云栖、虎跑、梅家坞……就算是按照占奎叔的说法,供销社今年增加统购指标,应该也不止一个村子这样吧?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就想了解一下情况,心里好有个底,要是之后茶叶都像现在这么不好收,那我就要想想其他法子了。”
“你说的有道理。”
韩占奎点了点头,赞同了韩春雷的看法,随后问道:“于会计不是在收其他村子的茶叶吗?他没听到什么风声?”
韩春雷:“没有。于会计今年才开始跑。他跟占水叔和老吴叔那会不一样,他俩跑翁家山那会儿,不是有婶子的娘家在帮衬嘛。于会计却是两眼一抹黑,啥事都要从头开始。人还认不全呢,哪里知道今年跟往年有什么变化?”
“也是。那春雷你的意思是?”
“我也不跟叔您拐弯抹角了。其实我就是想让您想法子帮我打听打听。您在咱们村当了这么多年的支书,认识的人肯定比我这个小年轻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