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韩春雷一愣。
阿雄放下酒杯,继续说道:“然后祝福他俩呗!阿红盼啊盼啊的,终于把这混蛋盼回来了,我还能怎么滴?那时,我啊……就像是邓丽君那歌里唱的一样,强忍着泪水,默默地跟你说,再见了……请回去吧!回到那个人身边,我到遥远的地方去了,爱情啊,有谁愿意割舍让予……我一个人独自远行了?……”
漆黑的夜里,阿雄破锣似的声音穿了很远很远。
他唱歌,真踏马难听!
……
……
无论昨日如何,翌日的太阳,依旧会照样升起。
老百姓的日子,也还一样照过。
第二天一大早,阿雄妈妈熬了艇仔粥,叫了韩春雷还有郑保红姐弟吃,其中还坐着一个睡眼惺忪的阿强。
阿强怎么跑这来吃早饭了?
韩春雷倒是觉得新鲜,这个时间点,他开舞厅的不该是在自己家睡回笼觉吗?
当然,张喜禄和阿雄也不在早饭之列。
一个是舞厅上的夜班刚回来不多久,另一个则是昨夜喝的太多,此时还宿醉未醒。
所以阿强出现在阿雄家吃早饭,就显得奇怪了。
不过经过昨天傍晚阿雄妈在院子里那一出之后,今天这顿早饭的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谁也不主动说话,大家只埋头喝粥。
韩春雷暗想,老太太是觉得自己昨晚说的有些过火,想缓和一下关系?
这么看来,阿强是阿雄妈妈叫来当和事老和同传翻译的?
阿雄妈不会普通话,只会客家话,这个翻译韩春雷肯定是无法胜任的。
果然,就看见老太太在桌底下轻轻踢了踢埋头喝粥的阿强,示意他说话。
阿强一口热粥卡在喉咙口,好半天才咽下去,憋红着脸说道:“咳咳咳,红姐,阿姨说昨天傍晚说的那些话怪不好意思的,她让你别往心里去,她要给你赔个不是。”
阿强说完,看看红姐,又看看阿雄妈妈。
“赔什么不是啊,阿姨您可千万别这么说。”
红姐赶紧放下手里的碗,客气道,“那都是气头上的话,谁在气头上不说几句气话?这都是小事,既然都过去了,就让他过去吧,以后谁也别提了。”
阿雄妈妈虽然不会说普通话,但多少能听懂一点,此时又对着阿强说了几句客家话,说完之后,又示意他传话。
“阿姨说,红姐你是个明事理的女人,谁娶了你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那什么,阿姨,后面那些话,我可传不了,要是被雄哥知道了,非得揍我不可!”
阿强突然跳着脚站了起来,“那个啥,我吃饱了,我先回家睡觉了,晚上舞厅还要开工!”
说着,阿强逃也似的冲出了院子,往自己家跑去。
“衰仔——”阿雄妈妈看着落荒而逃的阿强,骂道。
院子里的气氛,再次陷入尴尬。
只有刮燥的知了在知啦知啦地叫个不停。
韩春雷自顾喝着粥,把头埋得更低了。
阿强刚才的话显然是没有传完,但红姐和阿灿,还要韩春雷,他们都猜到了,阿雄妈妈到底要说什么。
“对了。阿姨。”
红姐突然微微一笑,出声道,“从明天开始,您做早饭的时候,我那份就不用替我准备了。最近快餐店里的生意超忙,我今晚就搬过去,以后多数时间都住在店里。”
“姐?”阿灿猛地一抬头。
韩春雷也是吃惊地抬起头,怔怔看着红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