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落,人到。
乌骓马如同下山猛虎,希聿聿一声长嘶。罗士信在马上迎着两名瓦岗将领,青锋槊滴溜溜一转,呼的横抹而出。寒光闪烁,血光崩现。锋利的槊刃将一名将领斩于马下,而后罗士信在马上一侧身,青锋槊往回一顿,扑棱棱怪蟒翻身,带着一抹残影,凶狠的刺击而出。
人借马势,马借人威。
乌骓马的速度,加上罗士信的力量和那青锋槊的锋利,三者完美的结合在一起。
那瓦岗军的将领挥刀去封挡,可是大刀只能在空中捕捉到那一抹残影。心口一凉,青锋槊已经没入前胸。那将领眼中尽是不可思议之色,没等他反应过来,青锋槊已经从他身体中拔出,一股血箭,喷涌而出。罗士信看也不看,乌骓马继续冲锋,从那武将身边飞快错过。
瓦岗将领,似乎是被那乌骓马带起的风刮倒一下,扑通一声从马上跌落在地上。
与此同时,五百如狼似虎的悍卒,从山坡上冲了下来。紧随着罗士信的身后,杀入敌阵之中。
秦琼的确是一个用兵的好手!
但他接手内军八风营,也不过短短数月光景。
其形已有,其神不在……八风营最好的训练方法,就是在战阵中不断磨练。很明显,瓦岗军的八风营,远无法和当年张须陀的八风营相提并论。而且秦琼也不是张须陀!张须陀每战必冲锋在前,在军卒中享有极大的声名。秦琼呢,虽说深得李密看重,却比不得张须陀那样的威名。
再加上秦琼不在军中,张青持就更无法控制好八风营。
罗士信同样对八风阵了然于胸,对于八风阵的缺陷,一眼就能看出。
他胯下,掌中槊,在八风营里纵横厮杀,使得八风阵根本无法成功运转起来。八风阵的核心,在于八营主将。罗士信对那些小喽啰就不予理睬,只找那些骑马的将领,而后凶狠搏杀。
青锋槊看似轻灵,实则沉重无比。
罗士信本也是天生神力,虽比不得裴行俨和雄阔海那样夸张,却也相差不多。而且他比雄阔海裴行俨更加灵活,青锋槊上下翻飞,犹如出海的蛟龙,所到之处,马前无一合之将。
紧跟在他身后的五百悍卒,同样是以经过严格训练的麒麟卫做班底。
这些人生于巩县,长于巩县,世世代代就生活在这块中原大地上。身受李言庆大恩,对李言庆忠心耿耿,如同一群疯子般的崇拜。他们知道,自家老小能活到现在,全靠李言庆这些年来的照拂。从军以来,吃得好,穿得暖,每个月还有丰厚的军饷。就算是死了,李无敌也会设法给他们的家人,予以照顾。故而,他们上阵之后,全无半点后顾之忧,形若疯狂,悍不畏死。
清一色陌刀短弓。
冲锋时以短弓杀敌,临近是拔刀肉搏。
如此疯狂的大将,如此凶悍的士卒。瓦岗军又何曾见过?
己方主将不断被罗士信所杀,八风营完全乱成一片。虽然人数众多,却丝毫占不到上风。
片刻功夫,瓦岗军已是大乱……
秦琼原本冲在最前面,忽闻身后大乱,连忙勒马回身看去。
“将军,张副将遭遇伏击,敌情不明!”
秦琼闻听,大叫一声不好:中计了……果然中计了!
“儿郎们,随我回军救援。”
秦琼极为果决,二话不说,立刻下令后队变前队,前队变后军,往山弯处救援。他下令果决没有错,可原本已开始急速出击,队伍突然间改变方向,自然不可避免的会出现短暂混乱。
也就是在这一刹那间的混乱之际,不远处河湾树林中,突然火光出现。
一支黑甲骑军,从林中闪电般飞扑而出。马上的骑士,全都是黑盔黑甲,面罩黑色的假面。
这支骑军的装束,与大多数骑军不太一样。
长槊横刀,手持短弓。马背上各带有两个装满箭矢的胡禄。骑军在冲锋时,开弓放箭,箭如雨下。
突如其来的打击,令瓦岗军顿时更加慌乱。
秦琼再也无法保持镇静,连忙高声呼喊:“休要慌张,随我迎敌。”
他组织兵马,想要发动反击。可这一眨眼的功夫,黑甲骑军已经冲到了跟前……这些家伙从出现,到现在,始终一言不发。但越是如此,就越是能震慑人心。古怪的装束,疯狂的攻击,令瓦岗军士卒心惊肉跳。眼见双方还有十余步距离就要相撞。为首一员大将突然弃了短弓,将马槊抬起。
“墨麒麟,架槊!”
一声呼喝,黑甲骑士纷纷丢弃手中短弓,将马上长槊架起。
而这时候,骑军就已经冲入瓦岗军中。就见最先架槊的那名骑士,手中的马槊呼的冲出。
槊首呈三棱形状,带有三道血槽。
撞在瓦岗骑军身上的铁甲时,锋利的槊首顿时把那铁甲撕开,噗的就刺入体内。也不见他如何收槊,槊首就拔了出来。一股血箭从伤口中喷溅出来,那被刺杀的骑士惨叫一声,倒在马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