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陆家人的交往,还是尽到本分,不求回报,没有感情更合适。
蔺云婉最后只是淡淡地道:“让管事妈妈们去议事厅吧。”
“是。”
萍叶心里仍然为陆长弓惋惜。
之后有一日,陆长弓和庆哥儿过来请安的时候,蔺云婉挥毫写就一幅字,交给萍叶说:“等墨迹干了,拿去裱起来,挂在小厅东边的墙上。”
萍叶念道:“达士志寥廓,所在能忘机[注]。这是什么意思?”
蔺云婉正在净手。
桃叶温声解释道:“意思是说,心怀远大志向,无所谓的琐事,就不要放在心上。”
陆长弓站在一旁,提起耳朵,跟着默默念了一遍那话。
萍叶笑道:“好字。奴婢去了。”
蔺云婉净手过来,让他们两个告退。
庆哥儿作揖就走了,陆长弓走之前,羞涩地说了一声:“谢母亲教诲。”才走。
蔺云婉诧异看他一眼,这孩子转脸之际,紧抿嘴唇,俊秀的脸庞,总是那副很内敛安静的样子。
看着那小小的身影远去,她心里怅然。
真是歹竹出好笋,陆家居然还有这么个聪明孩子。
萍叶拿了蔺云婉的字到前院去。
“尽快裱起来,夫人急着要。”
管事满口应下。
这日,裱好的字送到武定侯府门口时,陆争流刚从外面回来,他脸色黑沉沉的,剑眉拧得厉害。
没人敢去触霉头。
不必说,肯定又因为两位少爷请先生的事,在哪里吃了挂落。
那幅字刚从陆争流眼前一晃而过,他好像看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下马飞奔而至,问抬字的小厮:“这是哪里来的?”
他天生冷脸,小厮害怕地说:“夫、夫人的。”
陆争流又问:“夫人哪儿来的?”
“买、买的?”
“哪儿买的?”
小厮哪晓得那么详细……
陆流什么都不管了,如获至宝一般,夺下那副字,大步走去垂丝堂找蔺云婉。m。
他也是进过学,熟读兵书的人,这几日又恶补了一番,当然分辨得出字迹好坏。能写这样好的隶书,想必此人书读得也不差,可堪为他儿子的老师。
请不动那几位名师,不如试着请这位。
既沦落到卖字为生的地步,财帛应该就能打动他了。
陆争流刚一进垂丝堂,蔺云婉看着他手里抱着的那副字,蹙眉问道:“我的字怎么在你那里?”
“你的?你写的?”
蔺云婉静静看着他,他以为是谁写的?
陆争流确认无疑,真是她写的,凝视着她笑了:“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