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忘不痛不痒地耸耸肩,那人见林忘这样,一咬牙,一副肉疼表情说:“再添一个钱,三个钱就去。”
林忘心中价码就是三个钱,只是若他一开始就说三个钱,那车夫必定还要再涨一涨。
“行。”林忘扭身,将东西都搬上了车,然后一屁股也斜坐了上去。
“您坐好,走咧!”车夫坐另一边,手里甩了下鞭子,那骡子动了起来,向着羊女后巷驶去。
走路大概需要二十多分钟,坐车却不过十来分钟路程,到时候,林忘看见有个人从身旁车上舀水装给另外人,只见那辆骡子车上摆满了带盖木桶。
林忘冲坐另一边车夫喊了句等等,然后就抬头,试探喊道:“水郎?”
车夫勒停了骡子,装水那人循声果然望了过来。
“劳烦一会去下羊女后巷,我买水。”林忘原本想等一会,一会一起走,可转念又一想,买罐子还没唰,于是又道:“我先头了走,你若到了看不见我就先巷子口等一会,我是回去放东西了。”
那水郎脖子上搭了块布巾,这时拿起来擦了下汗,然后脆生生应道:“好咧。”
车夫见林忘说完了话,再次赶起了车,不一会就到了巷子口,巷子窄,车夫自然不同意进去,林忘明白他苦衷,并没要求,恰巧这时又来了个人要坐车,车夫急火火跟着帮林忘把东西都卸下来,收了钱,拉着客人就走了。
林忘重拎起东西走回家,开了门,把东西放屋里,也来不及拾,抱着买罐子就跑出去了。
来到巷子口,还不见那水郎过来,林忘摸了摸罐子上尘土,拔腿又往房后跑。
这个时间,家家户户都忙着做饭,河边人见少,还有个别是坐树荫下乘凉,林忘蹲一阶台阶处,将罐子从里到外反复刷了几遍,然后怕那水郎等久了又走了,这就匆匆返回。
林忘回到巷子口时候见那水郎正靠车边歇息,一边擦汗,一边不时地往巷子里张望。
“水郎!”林忘喊了一声。
那人吓了一跳,肩膀一抖,然后扭过头来,见是林忘,憨憨地裂了下嘴:“小哥你总算来了,俺还要赶着出城回家咧。”
林忘点了点头,刚才只顾着要水,却没问价格,他指了指自己抱怀里罐子,问:“一罐水多钱?”
这水郎平日就羊女巷周围卖水,买他水人也都大体记了个脸熟,如今他见林忘陌生,便猜他是搬来,所以对他问这问题并不觉得奇怪,他看了眼林忘罐子,然后说:“两个钱。”
林忘心里衡量了一下,他买这个罐子和大可乐瓶差不多大,如果说一个人光是平时喝水,不包括做饭用话,这罐子水大约能喝一两天,不过夏天出汗多,容易渴,可能喝水要多一些,两个钱倒也不算贵。因林忘是现代人,交水钱他心里早已经成了自然,所以觉得两个钱不贵,殊不知这里人原本是不曾交过水钱,尤其是外地来虞城做些小买卖或是找个工作,对于他们来说,喝水还要钱可是极为肉疼事。
买完水,捧着罐子回家,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抱着罐子喝一大口水,林忘是渴坏了,也懒得烧开,再加上买杯子碗都还没刷,索性就着罐子直接喝。
林忘观念里,古代是没有工厂污染,随便打来水还不得和山泉一样,但他喝这个水却有一股淡淡说不上来味,不是多难喝,但也不好喝,林忘叹了口气,自我安慰是喝不惯问题。
喝完水,林忘简单收拾了下屋子,扫了扫尘土,又去河边打了水将桌子和床板擦了一遍,再铺上席子,他来回来去折腾,屋中早不知飞进来多少蚊虫,就这么一会,咬他脖子上有四五个疙瘩,都痒到心缝里去了。
林忘将蚊香点上,这会天是要黑没黑,林忘早饿了,只是不想活干到一半,他今天没买粮米蔬菜,是肯定不能自己做,于是溜溜达达走到街上,买了两张饼,买了一包腌萝卜条,回家后便吃这两样填肚子。
这会,林忘真将钱花干净了,身上只还剩下几个铜板,因他知道自己衣服还能当些钱,所以他到不至于太担心。
林忘坐凳子上吃着饼子就腌萝卜条,他是厨师,本就对食物敏感,这饼没什么特殊,倒是那腌萝卜条超出了林忘预想,萝卜条清脆爽口,带着一点点不是很醒目辣意,不是萝卜本身辣意,而是某一种调料,可惜林忘尝不出来,但能肯定不是辣椒,并且吃到后还有点回甜,很是开胃,并且这萝卜条还很便宜,两个钱一大包,林忘决定以后几天就靠这个过日子了。
吃完饭,天也黑了,林忘这才想起自己没买油灯,索性这会也不早了,他匆匆擦了遍身子,就上床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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