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长的小半分钟,他刚想问,里头一道纤影跑出来,身上已经裹了条浴巾,随之蹲在一侧的柜子里翻找,重新拿了条干净内裤又跑进去。
很快浴室里传来水声,冲洗声,周勀像是被烤到一半又扔到沙子里的鱼,身上每一寸还在噗噗冒着热气,涨到想杀人……
常安在里面冲洗,血腥气混着他在自己身上留下的味道,好不容易弄干净,换上睡裙,走出来,房内依旧没开灯,床上一条硕壮的身影,全身无遮挡,唯独头被他死死闷在枕头里面,长腿翘臀,呼呼喘着气。
常安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不敢看,憋了一会儿,“那个…我…”刚出声,床上的人突然弹坐起来,常安猛地别过头去,周勀两三步跨到浴室门口。
“你弄好了?”
常安依旧憋着气,结果还没回答,身子已经被周勀捞到一边,他跨进浴室,将门“砰”地一声撞上。
她到这地步也不是完全一张白纸了,自然知道周勀在里面干什么,当时那心情真是……又羞又气又隐隐觉得有些失落和内疚感。
周勀在里面弄了好久,常安便抱着脸在外面听了好久。
又等了大概几分钟,浴室门打开了,有人揭开被子上。床。
常安闭眼赶紧装睡,可很快一具冰凉的身子贴过来,她挣了挣,周勀扣着她的腰身,“别动,就抱抱你!”这一声完全没了刚才的缠绵温柔,更多的是无奈与怄愤。
常安曲了下身子,没敢再动,又隔了一会儿,身后的人似乎平静了许多,才听到他再度发声:“三番四次这样,我早晚得废你手里!”
常安听了“噗嗤”一笑,气得周勀在她脑门上扣了一下,“还笑?”
可是天地良心,她真不是幸灾乐祸,就是无端觉得这场景特别搞笑,转过身来,看到周勀那张郁郁不得志的黑脸之后又笑了两声。
“不是,我…我没忍住,就是觉得…可能我们在这事上八字犯冲!”
周勀气得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常安吃疼,他干脆埋于颈间撕咬,常安被他弄得咯咯直笑,“喂!”
“惩罚你!”
“可是好痒。”
“痒就对了,等你身上干净,我要弄得你下不了床!”
“……”
气得常安捶他肩膀,“臭流氓!”
可周勀动作不停,嘴里笑回:“你第一天知道我是臭流。氓?”
“你……”
“真刀实枪的时候你再试试,试完你才知道什么叫臭流。氓。”
一通闹腾,又要擦枪走火,但只可观弄不可食的滋味实在难受,周勀不想一晚来两次,所以侃侃止住,搂着常安找话题聊天,聊了差不多大半个小时,常安也睡着了,依旧像猫一样蜷着缩在周勀怀里。
欲念烧尽之后便是漫漫长夜,周勀身上的火已经冷却,但心头的柔软却越来越深浓。
他抚开常安遮在眼角的头发,巴掌大一张脸,此时枕在他臂上睡得安静恬然。
周勀忍不住又贴过去吻了一下,怀里的人不爽地皱眉吭气,他立即止住下一步动作,只在黑暗中用目光勾勒她的模样。
有些东西会上瘾,感情亦是。
以前他不相信,但现在觉得也不是不可能。
“乖一点,什么都能依你!”
他搂着怀里的女人喃喃自语。
常安梦里似乎听到谁在喊她的名字,一声连着一声,似远似近,她在迷雾中跌跌撞撞地往前走,揪住眼前人……
一饷乱梦,直至第二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