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萧御疏不管有什么反应,挽酝都是不太在意的,
只要对方不讨厌就好。
可眼下后背传来的、同旁人相比有些偏热的坚硬胸膛和环住肩膀的结实手臂,却是挽酝怎么也想不到的、让他整个身躯都下意识为之一僵的。
后心传来的温度和扑散在耳畔的吐息无一不在清楚告诉挽酝,自己养了那么多年、差点失去却又重新归来的孩子此时究竟在干什么。
但奇怪的是,挽酝一点也不排斥,也不反感,甚至在对方拥上来的那一瞬间,他居然还有点心上慰籍的舒缓。
青年的胸膛是结实的、滚热的、让人心安的,
养孩子的人总感觉不到孩子成长中的变化,但有些变化是尽管不注意也是尤为明显的,
上一次,挽酝还能勉强算个意外,
但这一次,耳边均匀有力的呼吸声告诉他,身后的青年是清醒的。
所以这个举动,更是在头脑清晰理智清明的状态下做出来的,
有些意外,因此挽酝保持着眸中的怔色,并没有说话,
也没有将人推开。
而同样的,举止大胆的青年也没有说话,两人就这么保持着一人拥着一人,待在屋里安安静静的,直到屋里点的蜡烛烧尽,只剩下从窗缝透进来的丝丝缕缕月光勉强撑着这一室静谧,
“师尊,”
良久,身后青年声音低沉道:“过往如云烟,转瞬即逝,但弟子会一直陪在你身边,不离,不弃。”
“不止竹林另一端那个孤僻的家伙固执不放,若是有人要把弟子跟师尊分开,那弟子就算是翻山越岭也要跑回来,几道结界、多少人阻拦都没有用的。”
“师尊,”身后青年环着肩膀的手紧了紧,“人不能困在过去,该往前看看了。”
又或者,往身边看看,
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没了烛火,屋里一片黑暗,挽酝手上拿着的照片理所应当的看不清了,可就是在这样的寂静的黑夜中,似乎有什么一直被藏匿的东西渐渐浮现、让他逐渐看得清了。
萧御疏把这些潜藏在心里许多年的话在此刻说尽说完后,就抿上了唇,不再多言任何,
不是无话可说,而是不敢再说了,
他这辈子的胆量恐怕在这一刻全都用尽了。
可能挽酝听见的,是青年气息稳健语气平缓的声音,并没有任何因为大胆放肆而染上的紧张颤色
但挽酝绝对不知道,单单只这几句话,便是一个感情内敛的淡漠少年数年里在一颗赤诚真心里反复演练、反复临摹语气而生的产物。
有些话大概有的人早就想说,只是恰逢那时胆怯,
有的人会胆怯一辈子,
有的人会勇敢一辈子,
有的人会在经历过失去后给自己打足气、下定决心,即便是赴汤蹈火也要寻到机会将真心话说出来,
哪怕结果可能不尽人意,但世上从来不缺这样的赌徒,
几率再小,那也是有,所以萧御疏不想放过。
不过答案。。。。。
“师尊,蜡烛烧没了,弟子再去点一支。”
“不必了,已经不早了,该歇下了。”
“那。。。。。夜里冷,弟子就。。。。。。”
“你这么大人了还要跟为师抢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