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两侧看似粗粝的金沙墙面,伸手一触却是光滑无比,名贵的松脂凝膏,可保墙面崭新如初,持续数百年。
干燥的空气中混杂着淡淡的清香,这是属于大自然秘林深处青草的味道。十步一盏昏黄古朴的壁灯,是青铜制造的天使形状,爱神丘比特之箭,箭头朝上,柔和的灯光从箭尖倾洒而下,隔着幽深曲折的通道两两交相辉映。
靳歌放慢步伐,保持三尺距离跟在姜夏身后,从她划过墙面纤细的指尖,到她微微仰首看向壁灯白皙的侧脸,无一不美。
整洁又保守的浅灰色校服搭配着同色系的百褶裙,裙摆之下露出两条笔直修长的小腿。靳歌缓缓地移开视线,嘴角却忍不住荡起浅浅的笑意,清洌又魅惑。
可想而知,某人心里表示很满意!
通道的尽头是一扇圆形的拱门,左右两侧各有一盏狮身人面的青铜壁灯,远远瞧着里头灯火辉煌,而且似乎已经有人。
我快步地走过那道拱门,豁然开朗的空间,大得令人咋舌,最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里面的装潢,鬼斧神工也不过如此。
正中间精石制作的展示台上,摆放的是一幅宽高都是1。5M的画作。周伯扬与疯子张双双站在画作前面,人还在,心神却已经被吸进画里。
只一眼,便怔住!
我曾经在无数个被恶梦惊醒的夜晚,与这片浩瀚的星空遥遥相望,也曾经无数次在画纸上精心刻划这繁星点点的璀璨,最后却被我投入壁炉一把火全烧了。
我希望过也失望过,明明跟它已这般熟悉,现在却仿佛初见,直到今日我才明白原来星空应该是这样子的。
大脑嗡嗡作响,心脏像被种子入侵,生根发芽,那些死寂多年的情绪全数喷发,急切地要破胸而出。
从发丝到脚尖,浑身的肌肉连着骨血不可抑制地轻颤沸腾,我睁大泛酸红肿的双眸,黑白分明的眼球叫嚣中冲破大脑神经的控制移向右下角,大红色的印章用繁体隶书篆刻着,沈從安印。
沈从安,沈从安……大脑里的声音犹如地藏菩萨破土的梵音,无限循环。沈从安,你到底是谁?
“老师,他是谁?”两颗滚烫的液体从我的脸颊滑过,无意识地伸手一摸,呵呵,我多久没哭过了,都快不记得眼泪原来是长这个样子的。
清脆的声音刚出口就变得沙哑,周伯扬和疯子张被突然出现的回音惊醒,转过身来看向我们。
“他是一个活在自已世界的人。”
‘他是一个活在自已世界的人。’我听见周伯扬是这么说的。从麻木地走出金字塔那一刻开始,大脑就不停地思考这个问题,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姜夏,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啊?”我回过神来,程青菲张开五只手指头在我眼前不停地挥舞。
“哦,你刚刚说什么?”
还有,我们怎么会在餐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