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其中有很多的不得已之处,但当年的恩怨已经种下,泰昌皇帝短寿,福王这一系算是逃过了一劫,随之而来的天启皇帝受制于魏忠贤,而魏忠贤与东林不睦,福王一系从中左右迎合,特别是后来三朝要典一出,福王朱常洵这才放下心来。
然而自从天启皇帝驾崩,如今这位皇帝登基之后的所作所为,常常令朱常洵提心吊胆,每当想起当年自己特别是自己的母亲皇贵妃郑氏的那些事情,心中总是忐忑难安。
尤其是听说万历时期的东宫侍讲、如今的郧阳总督刘光复,以及漕运总督崔文升和致仕在家多年的李可灼,一个个被捕下狱之后,如今母子团聚的万历皇贵妃郑氏和福王朱常洵,简直是一日数惊,度日如年。
郑贵妃当年的确有过为自己的亲儿子朱常洵争夺皇位的心思,比如梃击案的幕后,的确就是郑氏及其兄长郑国泰、侄子郑养性在策划。
然而当朱常洵到洛阳就藩之后,郑贵妃就已经死了为朱常洵夺取帝位的心了,红丸案的发生完全在她的意料之外,她拼命地向泰昌皇帝朱常洛进献美女和助兴之药,不过是为了缓和双方的关系,想要一个太后之位罢了,并不是想要谋朝篡位,更没有一丁点儿弑君的念头。
但是当她听说,崔文升、李可灼和刘光复异口同声地作证,梃击案、红丸案的幕后主使之人,是她们母子之后,在宫中斗争多年的郑氏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结局。
只是她完全没有想到,当今皇帝的心肠会是如此的冷酷,手段会是如此的狠辣。
所以当朝廷圣旨的内容一传来,母子两人完全没有反抗的意图,除了整日以泪洗面、悔不当初,根本没有别的什么事情能做。
就在听说了朝廷天使已经到了孟津渡口的消息之后,万历皇贵妃郑氏与这一世惟一的一位福王朱常洵,分别于自己的寝宫之中悬梁自尽。
当高时明带着人马闯进福王府的时候,所看到的也只是已经死了半日的死福王,以及已经哭晕在福王朱常洵灵堂之上的前福王府世子朱由菘。
这一世,这个朱由菘当然没了当皇帝的命,但是他或许应该庆幸,至少从今往后他不会再经历原本历史上遭遇的那些苦难。
如果他本人足够长寿,他可以在云南或者缅甸安安稳稳地活下去,而不是在公元一六四五年被臣子出卖给满清军队,然后押赴北京处斩。
毕竟,如今镇守云南的黔国公沐家,是历来忠于大明皇室的,由其编管安置,定然不会遭受什么折辱或者磨难。
高时明、邱兆麟都是见过福王朱常洵的,因此在验明正身之后,也没多做什么,就在福王府的灵堂之上,宣读了皇帝的旨意,以及朝廷对福王府土地财富和子女家人等一应事务的处置。
三日后,由河南巡抚衙门和锦衣卫共同派出人马押送原福王世子朱由菘及福王府一应人等,前往云南缅甸边界,充军安置。
福王府的大宅,自然归了河南巡抚衙门、总兵府以及户部分司衙门共同占有和分配使用,而抄没的金银,大头归高时明所代表的皇室,小头由户部与河南平分,而其中大量的粮食布匹,则归李秉诚所代表的户部分司,土地田产则归邱兆麟的巡抚衙门用来募民屯垦。
包括郑贵妃娘家,即郑国泰、郑养性家族,全数抄家问斩,数十年累计的无数金银田产,一下子全都归给了皇帝的内库和洛阳户部分司衙门所有。
对于德王府的处置,虽然不像福王府这么顺利,但也没有遇到什么有力的阻碍。
在皇帝的旨意下了以后,身在济南的锦衣卫北镇抚使王国兴,立刻带领锦衣卫人马包围了德王府。
德王朱常洁自然不赶束手就擒,但面对如狼似虎的锦衣卫,德王府的任何反抗都是徒劳的。
等到方正化带着李承先以及东厂人手到了以后,在皇帝的圣旨面前,不管是德王朱常洁,还是德王府世子朱由枢,以及德王府众多的豪奴恶仆,没有一个敢于顽抗的。
不管如何的不情愿,如何的哭天抢地,如何的喊冤抱屈,最终还是没能逃脱得了那一杯毒酒。
德王府的大量金银财富,自然归方正化代表的皇家内库,包括德王府的店铺产业,也都由如今明里暗里已经快要开遍了天下两京十三省的宝和皇店所接管,而其更大批的土地田产则直接由李承先带来的人马接收,很快就在山东、豫北、苏北、皖北等地设点,招募流民,编户屯田,同时开荒耕种新型作物。
德王府原本的十数万佃户,在减租减到两成的情况下,自然也是十分的配合,不仅没有出现逃亡流失的情况,而且纷纷抢着与新东家签订新的契约。
相比德王府收取的五成地租,朝廷如今的两成地租简直是天上掉馅饼、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因此,李承先等人倒也没有遇到多少困难,就完完整整地接收了德王府的土地田产。
当身在北京的崇祯皇帝分别收到高时明和方正化的奏报之后,心里当然是高兴万分,福王府和德王府的财富虽然还没有清点置换完毕,但是这两家的任何一家的财富,都要比当初查抄魏忠贤之时的收获要多得多,看来几年之内的确是不用为了银子的事情再头疼得睡不着觉了。
然而,在收到高时明、方正化的消息之后,崇祯皇帝并没有因为又收获了一大笔财富而兴奋多久,因为仅仅就在数日过后,辽东就传来了一封六百里加急的军报,宁远的军队发生了哗变。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