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嬴独自回到殿内,看着躲在这殿内默不作声的王子期,这个孩子将刚才在外面的话都听了去了!
而冉怜儿讨不到好,孤身在院子外面站了一会儿之后,却也识趣的离开。和孟嬴说话,比起跟骊美人说话还要难。
觉察到冉怜儿离开了,孟嬴也才松懈下来,看着眼前站在灯盏旁边的王子期,“她已经走了,你也该离开了,让人看到你在我这里不好。”
王子期的眼睛朝着外边瞟了一瞟,似乎有些扭扭捏捏的样子,憋了半天之后,才开口,“这个侍女我不喜欢,你也小心些!”说罢,王子期朝着孟嬴躬身作揖,随后就要朝着外边走去。
“我知道,我也不喜欢她。”孟嬴她对着王子期的背影如是说道。
王子期一怔,也没有回头,径自朝着外边走去,孟嬴一个人依旧留在当处,对于这座出不去的楚宫,她无力可抗拒。
但是,韩夫人,她发誓不会白白的死了的。
只是此后,冉怜儿总是时不时的过来这冷霜苑,却是始终只能够得到孟嬴的冷言冷语,并不善待。到了最后,孟嬴几乎是一听到冉怜儿的到来,就自己一个人回到寝殿里面休息,干脆让她吃闭门羹。
冉怜儿多次如此之后,向楚王哭诉自己已经在尽力的劝说孟嬴了,只是公主心如铁一般的硬,好说歹说都不行,楚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
只是与冉怜儿之间到底只是图个一时新鲜,她美貌不如孟嬴,妩媚输却骊美人,就连性情温婉,这宫里的美人也大有人在,久而久之,楚王也对她兴趣缺缺,只能晾在后宫,依旧如同之前那样,宣称清心寡欲,却偷偷暗度冷霜苑。
其他人对这一切不知道,但是冉怜儿却是知道的,这一切只能够在心里忿忿不平,又不敢随便说出去。
转眼到了王后的诞辰,宫里上上下下大摆寿宴,阖宫上下庆贺,倒是王后主张节约用度,只在后宫一聚,楚王连番赞赏。
宫里美人有的祝贺,有的想要趁机在大王的面前表现一番,更也有人不愿意去凑这热闹,在百花拥挤的后宫之中,骊美人酒过三巡之后便告退了,朝着御园那边的方向走去。
“也不看看今天是谁的场面,一个个花枝招展的,也不嫌丢人。”骊美人一边走出去,一边暗中怒骂着,伸出手去让身边的侍女搀扶,可是新到身边的侍女始终不如意,到底没有当初的冉怜儿用得称心,但又想到冉怜儿对自己的背叛,骊美人则又是对这侍女一番怒骂。
侍女这能够默默地承受骊美人的怒骂,不敢做声。
正巧在这个时候,从这御园里面,齐姬喝了酒之后头晕得紧,也出来吹吹风,恰好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
走上了前去,齐姬道:“区区一个下人罢了,骊美人何须这般动怒?”她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微红的双颊上带着几许动人的姿色。
见是太子妃,骊美人也只得收起了怒气,“一个下人罢了,太子妃便这般酌情?”她说着,狐疑的盯着自己身边的侍女许久。
她不可能忘记这个太子妃是王后的人,她表面上再装得怎么样的和善,说到底都不到一壶里去。
齐姬怎能看不出骊美人的心思,伸手掩着自己的唇,讪讪的笑了一声之后,“骊美人想必对我有诸多误解吧,今日我也闲得慌,宴席之中太过吵闹,既然能在此遇见美人,也算是一种缘分。”
骊美人却是撇嘴一笑,略带着嘲讽的咀嚼着这两个字,“缘分!”她可是从来都不相信这种东西,“太子妃不像是无事献殷勤之人,说吧,有何贵干?”
齐姬抬了抬眉,心中了然了几分,果然这个骊美人确实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我是听说,前一阵子大王处置了韩夫人的事情。”
骊美人一怔,看向齐姬的时候,却发现她依旧是在笑,骊美人却是忽然戒备了起来,“无端问起这事作甚?韩夫人之死是大王下令,只能说她咎由自取,更何况,大王不是说过了吗,她乃韩国细作,处置了也好。”
说着,骊美人若有似无的瞥了齐姬一眼,眉眼之间忽然又饱含媚意,不忘捅上一刀子,“太子妃可要当心了,您也是从秦国过来的,这王后对你看似万般的好,谁知道,她心里真正的想法是什么样的呢!”
齐姬看着骊美人,神情没有任何变化,她也知道骊美人这么挑拨的用意何在,她也只能哂笑了一声,“这点无需美人担忧,我只是很好奇,听说前阵子骊美人与韩夫人倒是走得挺近,希望韩夫人的这件事,不要对美人有影响才好。”
此言一出,骊美人的神色骤变,立马矢口否认,“谁与韩夫人走得近了?太子妃可不要乱说,她是大王处死的罪人,与我……可牵扯不上半点关系。”
说罢,骊美人便转身就要离开,却是没想到在这个时候,齐姬却开口,“骊美人,你不说我也可以多少猜测到一些,王后也未必看不出来,韩夫人知之死,未必和你无关。”
骊美人一下怒了,“你不要血口喷人。”她转过身来,正视着齐姬,“王后都不曾来责问过这件事情,几时轮得到你来?更何况,后宫的事,你又知道多少?你才嫁到楚宫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