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美人这可笑了起来,“大王藏着掖着,自然是无半点风声,可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新纳的美人,宫里现在可都传遍了,就在栖凤台里供着呢!”
韩夫人沉吟了下,“栖凤台中也空了多年,难怪这些天老见不着大王!”心中即便有些酸楚,但是身在这后宫之中,新人受宠也已经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了。
见韩夫人无动于衷,骊美人的心中却有些急了,“姐姐,这可不行呀,这要是久了的话,没名没份的,却艳压群芳,别说是你我一众了,就连大王也落了口实,怕被天下人非议。”
“大王的事,我等嫔妾岂敢非议?”韩夫人有些不敢搭腔,看着骊美人急切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纳闷,“美人今日是怎么了,怎么对大王的新美人这么有兴趣?”
骊美人一愕,扁了扁嘴,“这还不是被冷落的,自然是想见见这个新纳的美人了,到底是有如何的手段,让大王这般神魂颠倒。”说着,滴溜的转了下美目,对着韩夫人说道:“姐姐,何不你我结伴,一起到这栖凤台之中见见这个美人?好歹以后大家都是宫里的姐妹,少不得碰面。”
韩夫人有些犹豫不决,“大王至今都不曾公开这个美人的身份,我们就这么贸贸然前去,恐怕不大好吧?”
她自是谨小慎微的人,在这后宫之中多年,大王的脾性自然是摸索得清楚的。
骊美人却是向来骄纵惯了,对韩夫人的话嗤之以鼻,“我倒不以为是,大王这么宠爱这个新美人,无非是因为太子妃的缘故,怕东宫那边坐大了,所以不好对外示人。可是,现在我们都知道了,大王将这美人的身份公开只是迟早的事,我们何不全了大王的心思,早早的给大王一个台阶下来也好。”
韩夫人沉吟了下去,“美人说得,倒也在理。”
骊美人一听乐了,赶紧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们何不趁着现在,就前往栖凤台一去,说不准啊,大王现在就在那里,看到我们后宫姐妹相处融洽,大王也心悦几分。”
被骊美人生拉硬扯的,韩夫人原本的踌躇不决,最后也只能陪同着骊美人一起到一趟栖凤台去。
…………
栖凤台中,楚王万般好话说尽,都抵不过孟嬴的仇恨,实在没辙,楚王就是叫他将天上的月亮摘下来也是愿意。
殿外,内侍匆匆的前来禀报,“启禀大王,韩夫人和骊美人到来。”
“她们来此作甚?”楚王怒吼了一声,正当心情郁闷之时,又听到了这个话,心中自是不乐意,“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美人是能让人知道的吗?让她们都统统回去……”
内侍这下却是为难了,“大王,美人口口声声说,说……说要见大王的新美人,这怕是藏不住。”
“什么?”楚王震惊了起来,神色顿时也变得仓皇了不少,连忙让人过去将内殿的门给关紧,还命侍女将门上锁了,千万不能让孟嬴出来。
见内殿的门被关紧,楚王这才稍微安心了下来,“这是谁泄露了风声?美人在这栖凤台中是严令禁止的,她们怎么知道寡人在这里藏了美人?”
楚王本来就对纳了孟嬴一事又喜又忧。
美人在怀他自然是尽享齐人之福,可是又见到孟嬴那般刚烈,这事情如若是让外人知晓了的话,依照孟嬴的秉性,绝对是会将事情传到秦国那边去的。届时,只怕是秦楚两国要交恶了。
正当楚王急得团团转的时候,内侍却是凑了上来,“大王,依奴才看,美人们也只是猜测谣传,大王只要一口咬定近来清心寡欲,居于栖凤台,只要不让她们见到公主,谁还敢追问到底,您……才是楚国的王。”
被内侍这么一句话说出,楚王醍醐灌顶,原本着急得团团转了的样子,在此刻终见消散。反而是不住的拍着内侍的肩膀,连连夸赞,“不错不错,寡人才是楚王,谁说这里有美人的,寡人只是近来清心寡欲,不欲宠幸宫中美人罢了!”
说罢,楚王径自哈哈大笑了起来,广袖一甩,回头朝着高座上坐了回去,“让夫人和美人都进来吧!”捻着腭下胡须,楚王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
孟嬴被锁在内殿之中,有楚王坐镇在此,谁还敢追问到底?
韩夫人与骊美人相继进殿,迤逦身后长裙,恭恭敬敬的朝着楚王朝拜,“妾身拜见大王。”
楚王挥了挥手,“平身。”说道之时,还将目光朝着内殿的方向瞟了一眼,随后又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身侧站着的内侍,心中始终有些心虚没底。
韩夫人倒是个沉稳的人,从容应对着楚王。
倒是这个骊美人,这一次拉着韩夫人一起来到栖凤台,目的就是为了寻找这个传闻中的新美人。
而今进了殿了,参拜也参拜了,却是只有大王一个人,她心下好奇,也带着几分不甘心,翘首朝着边上不断的观望,最终却是将目光置在了内殿的方向上。
“寡人近来身体欠缺,倒是不想惊动这宫里的其他人,就连王后也不曾说起,倒是你们两人有心,居然……居然找到这里来了。”楚王违心的说着,心中却是巴不得不要有人找到这里来。
但是,如今两人都已经到这里来了,楚王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虚与委蛇,能尽量瞒下来就瞒下来。
实在不行,再另寻他计。
“妾身也是……近日听闻大王在后宫少有走动,怕大王身体有恙,有听闻大王安歇在这栖凤台中,心里放心不下。”韩夫人即便是心中好奇,想要询问新美人的事情,但是终究也不敢贸然开口询问,深怕惹得楚王不快。